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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人誌:絕不hea做 世外不歸路楊寶文 吳啟忠長青網文章

2019年05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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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bmitted by 長青人 on 2019年05月17日 09:35
2019年05月17日 09:35
新聞類別
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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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日報】
4月14日晚,離開第38屆金像獎頒獎禮的歸途上,不少與會人士熱議賽果,絮語中隱約聽到:「年年都有人歡樂有人愁,看開點吧!」我閃念:「若然創作人欠奉的,不是一座獎項,而是一個機會,又是甚麼滋味?」
想起的是香港動畫。雖說獎項如浮雲,但頒獎禮的定位與機制,多少反映業界態度與狀況。眼見奧斯卡、台灣金馬獎、日本電影學院獎和藍絲帶獎等,均設動畫長片及短片競賽項目鼓勵動畫家時,步向38載的金像獎卻仍未見動靜,難免感慨。
「有獎無獎,我們都會迎難而上。」 電影監製楊寶文(Polly)與動畫導演吳啟忠(Tommy)視「競賽第二」,更關心同路人於跌撞中如何孤身求存,並萌發出原創長篇動畫大型計劃《世外》,試圖凝聚「創作第一」的有心人,共同以想像力抹去所有邊界。
撰文:張高翔
攝影:黃奕聰(部份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每年3、4月是香港影視旺季,新片資訊如泉湧下,一部名為《世外》的動畫先導影片突圍而出,吸引眾人注意。《世外》計劃既率先於第六屆動畫支援計劃小型企業「進階製作組別」中勇奪金獎,邀得本地動畫大師麥少峯相助,更獲樂壇天后謝安琪及舞台劇后韋羅莎跨界支持、合力聲演戲中兩位主角,再加上年輕趣怪女聲周華欣唱主題曲……以香港獨立動畫製作的規模來說,牌面非常亮眼。
不過,網絡世代資訊氾濫,熱潮往往如曇花,屬於獨立製作的《世外》尚有漫長的路要走,就算當下再有話題性,但資金、宣傳資源及人手有限,長遠難以匹敵諸多本地、中台或海外名導與明星的影片,也較難爭取普羅大眾的眼球與媒體的報道。作為監製,Polly責無旁貸,從三年前意念初現,到埋班、集資、製作、宣傳以至日後發行等,全程親自上陣打N場硬仗,皆因眼前只有以下選擇:做,或唔做,絕不許hea做。
「我們現在走的路會難,畢竟所有資源未足夠。譬如本土發行平台不足,電視台不會主動買本地原創項目,政府假如想幫,可以資助形式,或立例硬性規定各公司購入某數量的作品,就算未能百分百應付成本,至少多點發行公司敢做。」Polly如是建議,「無論如何,我和Tommy堅持做原創項目,不怕花心機搵合作單位,也不只聚焦香港,盡量多跟亞洲不同平台溝通。」
動畫是magic 富曖昧性
Polly相信,「動畫片的賣埠力遠高於港產片,它的影像語言比電影傳遞的訊息更深刻、情感更細膩。像《世外》teaser轉發率高,不只有華人留意,各國籍的人也感興趣。」面對《世外》排山倒海工作量,手頭上其他電影(如3月時上映現已落畫、由其監製的《非分熟女》),還有艱巨的業界形勢,難得她的回應毫無控訴,甚至出奇地從容,令人有感她確實鍾愛這任務。
「動畫於我存在一種magic。」Polly嘴角上揚。入行早年,她隨導演張之亮學藝,主力鑽研電影監製的專業,對繪畫或設計等認知不深,直到年前與兩位監製友好於北京開設公司,意外再思了自己與動畫的關係,「北上後,參與過好些動畫計劃,多了跟動畫師合作。加上內地多翻版碟,看了很多全球各地的動畫後,自覺頗喜歡這種表達形式。」
Polly憶起跟動畫結緣的起點,「最記得第一部看的動畫是《再見螢火蟲》。戲中的主角妹妹梳着『冬菇頭』髮型,跟細妹一模一樣,小時候每次看到都哭得厲害。以前不知何故,如今醒覺當年心裏將兩者的形象扣連。還有,我很喜歡看《櫻桃小丸子》,每次見櫻桃子以小女孩口吻,詰問『點解我會有這個媽媽呢?』等深層問題,好震驚,覺得同一番話由真人演繹,沒那麼易消化,還會突兀。」
「我也是太喜歡動畫,才走上不歸路。」Tommy道出愛上動畫的緣由,「童年在有線電視看到《再見螢火蟲》好震撼。頭15分鐘已經想哭,尤其男主角一出場就已經死了,直情覺得『嘩,卡通片不是這樣的啊!』。另外,我看很多90年代的動畫,譬如《數碼暴龍》、《四驅兄弟》、《超速搖搖》和《爆旋陀螺》等,既會追故事、購買相關產品、畫吓公仔之外,還會不自覺將生活跟故事連結,像極易代入主角努力競賽前後的感受。升學選科前,看完新海誠的《秒速五厘米》後,更觸動得決定報讀動畫呢。」
「感動」與「投入」所為何事?「動畫富曖昧性。它不需要真人對話,而是以架空或抽象的空間、事物去表達,令觀者舒服地接收訊息。譬如當你看着動畫的女生,『她』只是由點線面構成的『影像』,卻可觸動你的思緒,將之連結身邊的人與事……這也鋪墊出我的創作傾向,不想別人拿一個經典故事來,將之畫好靚或照演給觀眾去看,而想親自創造一些角色和世界。」
互不相識的Polly和Tommy,因着對動畫的同一份熱情:前者期望開拓原創製作的心志,後者渴望畫出更多原創故事的意念,冥冥之中,將兩人帶到對方面前。
Tommy記得,「以前好多人提出合作,離不開『我有本書,想你改編』、『又西遊記?』、『是的,又是西遊記』,非常缺少原創作品,也欠缺屬於『我們』的故事,說的不是關於香港,而是由個人出發的概念。直到Polly帶着由她編劇,談內在、談生死的《世外》前來,我才感興趣……皆因我們不只想製作,更想創作。」
甜美畫風寫殘酷哲理 創本地史詩
《世外》意念怎樣來?源於Polly在北京的生活經驗:「當地因奧運後空氣污染,城市總是灰濛濛、氣氛沉重,望過對面樓都模糊不清,每朝起身想跑個步,都得用App檢查天氣。久而久之,我感覺被困,城裏的人亦顯焦躁,到處不是塞車傳來『咇咇咇』聲,就是路人發出『爆樽』爭執聲,很難受。」困頓中,Polly浮思聯翩,「不停問,事情為何如此發展?沒有人天生想這樣吧?於是想說……有些『罪』與『惡』非一個人造成,也各有前因。如果你明白,或可寬容去對待自己與別人吧?」
加上,其時她遭遇傷感的巧合,「婆婆和嫲嫲於同一年去世。婆婆信奉天主教徒,嫲嫲則屬佛道等民間宗教。參與兩個截然不同的喪禮後,我對生與死體會切身,有感一切儀式無非為在生者而做,假如我們早些理解生命,別等到事情發生才去思考,或許不會那麼手足無措。」
Polly帶着心中千千結,研讀大量佛教與禪修的哲學叢書,也趁前往不同國度旅行時,留意各地的生死文化,由此寫出《世外》裏生於亂世、死於饑荒的小女孩,在陰間遇上不該有人性的使者小鬼,要求對方帶自己尋弟的輪迴故事。從初發的14分鐘《世外》首部曲所見,短短十來分鐘的內容獨立成篇,承載了善惡、愛恨、得失等元素,以甜美畫風闡釋殘酷哲理,命題、立意與手法,以本地動畫來說相當「史詩式」。
「三前年,已想好不是寫十幾分鐘,而是時序跨越一千年,連結前世今生,地點跨越中日韓泰、印度和香港的七至八集連續劇,現在大家看的只屬前傳。」Polly聳肩,「說來有趣,製作卻難。三年前試圖拍電影,但完全想不到合適的演員,可以將道理親和地傳遞給觀眾。」慶幸當她轉走動畫向時,看到Tommy為電影《今晚打喪屍》做的動畫片段及個人作品《逆石傳》後,認為他的畫風厲害、情感纖細,雙方對動畫的理念也一致。
眾志成城的合作實驗
Tommy形容,在香港做原創動畫最大難關,通常是資源。這方面自鮮浪潮、ifva多年支持,及香港動畫支援計劃七年前成立後,尤其去年增設小型動畫企業(進階製作)組別,入選公司能獲得50萬元資助(《世外》團隊最終取得組別金獎),情況已改善中。「比起純粹提供資金去做一條片,意義更大也更需要的,或是幫助業內人士互相認識,凝聚知識與技藝。」
因此Tommy和Polly想以《世外》為試金石,看能跟大家走得多遠。翻開《世外》的工作人員名單,陣容相當鼎盛──除卻前輩麥少峯任動畫師,尚有謝德康任場景與人物設計,以及陳剛、郭穎詩等年輕動畫師參與;另外,謝安琪及韋羅莎將分別聲演主角小鬼與女孩;主題曲《想想》由初出道的趣怪女聲周華欣獻唱;而陳翊恆將為劇本任英語版配音導演,幫助故事傳到香港以外的遠方。
「《世外》最大初衷,想聚合志同道合的人,以團隊形式創作。」Tommy說,「得唔得?再花幾年觀察才知曉。回想去年自立門戶,從起初茫無想法,打算離港發展,但機緣留下,然後有了《世外》,於變幻一年中感悟,與其想太多,還是先做吧,別因怕『唔得』停下。所謂『唔得』只是自我屏障。」
他引述某前輩提點:「一個作品何謂之『活』?就是當觀眾跟它接觸,看的一刻就擁有生命。每部作品沒做出來,或做完不給人看,它永遠不會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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