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爾街之王」邊道歉邊卸責

【明報專訊】有喻「華爾街之王」的摩根大通總裁戴蒙，昨晚就摩通衍生產品交易勁蝕數十億美元，到美國國會「解畫」並公開道歉。戴蒙一邊將風險管理不善的責任，推卸給首席投資辦公室（CIO），指該部門錯估投資風險，未能有效制衡交易員的錯誤決定，另一邊則強調今次僅屬個別事件，反對華府加強監管銀行業。


56歲的戴蒙（James Dimon）昨現身參議院銀行委員會聽證會，在場內遇到多名示威者抗議。示威者被帶走後，他開始作供，承認：「我們讓很多人失望，為此深表遺憾。」但在認錯之餘，他卻極力淡化事件，稱：「我們會損失部分股東的錢，我們為此難過，但沒有客戶或納稅人因此蒙受損失。」摩通押注衍生產品勁蝕，原因是有「佛地魔」之稱的倫敦摩通交易員伊克西爾，去年底起押重注沽「CDX」違約指數，未料市况近月逆轉，大批對冲基金留意到摩通押錯注，聯手與摩通對賭，導致摩通愈蝕愈勁。有業界分析估計，摩通總損失可能高達80億美元。


失手勁蝕 堅稱納稅人無損失

戴蒙在聽證會上仍沒清楚交代交易的損失，僅重申摩通「如堡壘般」的資產負債表仍「分毫未損」，能在第2季度取得強勁盈利。戴蒙接着把矛頭指向負責管理有關投資的CIO，指摘該部門未有履行「保守」理財原則，自今年1月中起，非但沒有減少投資組合中的高風險資產，反而採用複雜的交易策略嘗試做「對冲」，最終導致相關投資組合的規模變得更大、更複雜、更難管理。他又批評，CIO對他們所承擔的風險欠缺必要的了解，交易策略「構想、審核都欠周全」，當相關交易在3月至4月初變得對銀行不利時，交易員仍認為市場動向屬暫時性，負責監督的主管人員則處於人事變動，沒有制衡交易員的錯誤決定。


議員詰問：如賭俄羅斯輪盤

他沒指明到底交易員有何判斷錯失，也沒說明他何時察覺交易問題。但被議員質問導致今次損失的衍生產品交易，到底是對冲還是投機賭博時，戴蒙仍堅持這「真的是對冲」，「若（市場）出現危機，這種衍生產品交易，可帶來巨大收入。我視之為對冲」。


在4月中的電話會議上，戴蒙仍批評媒體對摩通衍生產品交易出問題的報道是「茶杯裏的風波」。委員會主席約翰遜（Tim Johnson）詰問他形容事件是「茶杯裏的風波」時有何想法。戴蒙即時認低威：「我說這話錯極了，我當時在路上，手下說是小事。」


約翰遜再問：「那麼什麼出錯了？我們後來聽說是失控的交易策略及危機管理不足。」但戴蒙僅稱，CIO「過往長時間都表現良好」，令管理層「過分自信」，無論公司「有多麼優秀的人才」，都「可能出錯」。民主黨參議員舒默爾（Charles Schumer）則詰問他，為何摩通風險小組不能及時發現交易風險。戴蒙辯稱，怪責風險小組「並不公平」，他們在金融海嘯期間表現出色，但今次問題卻「沒有發現」。民主黨參議員梅嫩德斯（Robert Menendez）即時追問：「這不是相當於賭俄羅斯輪盤？」戴蒙大耍太極：「我不知道交易變得對我們公司太危險。」


國會未掌握癥結 戴蒙過骨

《衛報》指出，議員們雖努力提出尖銳問題，但由於本身也不太掌握問題癥結，令戴蒙得以避重就輕。戴蒙稱為免再次管理失誤，摩通已派新領導層接管CIO，接替丟職的投資總監德魯（Ina Drew），並另增風險委員會。戴蒙是華爾街傳奇人物，摩通在其帶領下在2008金融海嘯中屹立不倒，更保持每季盈利近20億美元。摩通出事前，他極力反對收緊銀行業監管，形容《巴塞爾協定III》的資本要求反美，今次虧損料將令他難再理直氣壯唱反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