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中國社科院日前發布消息稱，中國近一半省區養老金收不抵支，全國養老金個人帳面虧空高達2萬億元。人均近1500元的「未來債務」形成的重要原因，是中國養老保險基金過去十餘年間跑輸通脹持續「縮水」，但要改變養老金投資體制，首先須打破部門、地方割據。
投資管道窄 持續跑輸通脹
目前，中國養老基金主要靠三條腿走路：3580億元的企業年金、8690億元的全國社保基金和1.95萬億的基本養老保險基金（截至2011年底）。
從投資方式來說，企業年金和全國社保基金均已實現規範的專業化市場投資運作，但份額最大的基本養老保險金獲取收益的方式卻依然是存進銀行吃利息。
世界社保研究中心主任鄭秉文曾感嘆說，在世界範圍，養老保險基金要麼是購買國債，要麼是採用市場化投資運作，存銀行的只有中國獨此一家。
他表示，過去11年間，中國養老保險基金年均收益率不到2%，中國年均CPI卻高達2.47%，這意味着養老保險基金被通脹攤薄了6000億元。
此外，養老保險金的特點是當下支付、未來受益，在這個過程中，作為「度量標準」的平均工資卻在以每年近14%的速度上升，這意味着養老基金要實現「保值」，其收益不僅要跑贏通脹，還必須趕上平均工資的增速。
累計金額高 保值壓力僅次外匯
據鄭秉文測算，如按目前的繳費率、財政補貼力度、擴大覆蓋面的速度等政策和制度參數來考慮，到2020年，中國基本養老保險累計餘額將在9萬億至11萬億元左右。
如果再加上醫保基金等其他四個險種的基金累計餘額，五險基金將超過15萬億至16萬億元，這一規模將僅次於美國和日本。這也意味着，養老保險基金面臨的保值壓力將僅次於外匯儲備。
讓養老基金「三條腿」更加均衡是一個思路。2011年中國企業年金資產佔GDP比重僅為0.76%，遠低於全球38%的水準。財政部日前已出台政策，鼓勵符合條件的金融企業建立企業年金制度。
而如何讓佔比最大的基本養老保險基金走出銀行，追求穩定可觀的投資收益則是解決問題的關鍵。
目前，一些發達國家的基本養老基金已開始佈局中國資本市場，這種競爭效應讓中國養老金的入市更加迫在眉睫，但是中國養老基金「碎片化」存在的狀態，卻讓具體操作變得難上加難。
分佈不均衡 養老金入市須協調利益
目前，中國養老基金並不掌握在中央政府或者某一機構手中，而是沉澱在2000多縣級單位。
各地基金積累情况也很不平衡，支付能力存在天壤之別。例如廣東等五六個省份積累基金超過千億，但有十幾個省份收不抵支。
由各地方政府來主導養老金入市雖然推進起來最有效率，但分散投資既不利於規避風險，而且容易讓各方利益固化，形成利益集團，導致改革越來越難。
在這種情况下，學者們建議成立全國獨立法人機構，負責全國基本養老保險基金運營的模式，但近一年來，這項工作推進緩慢。未來，能否打破部門、地方割據，協調各方利益，將成為中國養老金是否能堵住「窟窿」的關鍵。
馮其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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