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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知巷聞﹕西營盤 舊城告別前長青網文章

2013年06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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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bmitted by 長青人 on 2013年06月23日 20:35
2013年06月23日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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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報專訊】當初我們喜歡soho,因在太多一式一樣的商場下,它如此不一樣地展現「逛街」的樂趣;未料soho的成功,卻從此被生意人視為一套模式,時常想複製到別區。


磅巷、太平山街社群拒建扶手電梯,就是不想要另一場soho化發展;那邊廂,正街建扶手電梯則似乎沒太大爭議,或許這街實在太斜了,即使像筆者的年輕人,走起來也是小心翼翼,天雨路滑時更加小心。


建造經年,最近正街扶手梯終於局部啟用。


有蓋電梯走廊與店舖和民居擦肩而過,窗明几淨的新cafe夾在舊式雜貨店旁,抬望眼,街角是稱為「metropolitan」的西餐廳,店內盡是外國臉孔,筆者不由得「嘩」一聲,彷彿整個soho搬了過來一樣。


老區山城的居民,準備好投入大都會的步伐了嗎?

西營盤是香港其中一個最早發展的區域,本為英軍軍營,一八五○、六○年代因太平天國戰亂,大批難民湧港,政府遂劃出這區供他們居住。中西區街道多因應山勢轉折,甚不規整,這裏則是刻意規劃,故格局方正呈「目」字形。縱向三條「長命斜」東邊街、正街和西邊街,由半山直抵海皮,甚為壯觀;橫向的第一、二、三、四街是密麻麻的住宅,後來人們覺得「四」字意頭不好,按地理位置改稱為「高街」。據街坊說,從前這裏是地勢愈高的愈富有,住高街的家境要比第一、二街的好,高街再往上的般咸道,就不是一般人住得起的半山區了。


半山一條直路到海皮

在這方方正正的小區內,曾經有過非常熱鬧的日子。移民持續增加,至一九六○、七○年代人口密度極高,街坊說起當年滿街排檔小販,店舖類型應有盡有,除了賣食物和日用品,還有各種工場,打銅打鐵的、做磅秤的、做風爐的、做雨傘的,想得出的都有,基本上不假外求。附近又有學校、醫院和政府診所,街坊稱為「公園仔」實則面積甚大的佐治五世紀念公園,是晨運乘涼和小孩玩耍的好去處,夜來還可以步往海旁大笪地享「平民夜總會」之樂。那年代雖然貧窮,一個分租單位或閣樓就蝸居了全家八、九口,但空間缺乏,人們自然打開門到街上活動,迎面而來都是相識。至八十、九十年代,貧窮的派上公屋,富起來的往新區置業或移民,人口逐漸減少。筆者千禧年後在附近讀書,時常路過,除了正街街市周邊較有人氣外,其餘橫街都非常靜,沿途較多是車房、五金、膠片廣告、小士多,好些店舖不知是休息還是丟空,下午三點已拉上大閘;唐樓也靜悄悄的,有些被收購了,長年累月圍封起來,街貓比途人還多。


建西港島線 轉變急劇

西港島線的興建,將西營盤重新擺上發展商的焦點。三年前市建局項目縉城峰落成,像幅巨大高牆橫切於第一街和第二街之間,正式宣告這裏升格為豪宅地段。其後樓價租金飛升,地產廣告無不以鄰近未來地鐵站作賣點,酒店和服務式住宅相繼落成,外籍居民和遊客增加,西餐廳、酒吧、賣酒和貴價食材的店舖如雨後春筍。只是人流增長似乎未跟上租金升幅,競爭激烈,部分新餐廳門可羅雀,或許要撐到地鐵啟用才能回本?小本經營的民生老店卻經不起這番折騰了。這次走訪,街坊意見很明顯分成兩種,有舖有樓的熱切期待隨地鐵而來的方便快捷,租舖的便顯得憂心忡忡,也有受訪店舖即將結業。然而舊區面臨的威脅從來不只加租,還有收購重建,有物業者也避不過這影響。往日清一色五、六層高唐樓,四條街排上去層次分別,今天已拆得一個個窟窿。整個西營盤就像片大工地一樣,處處是地盤用的黃色鐵馬、信號燈和雪糕筒,建築工人和泥頭車來來去去,吊臂天秤忙過不停。去舊迎新,也許是時代轉變的必然,但來得如此急遽與猛烈,卻令人暗暗心驚。


(a)永和藥行

下舖上居 養大一竇仔女

何氏夫婦三十六年前由石塘咀搬來高街,開辦永和藥行,下舖上居,小小閣樓養大了六名兒女,「這裏多樹、同埋始終在半山,空氣也好些,比石塘嘴舒服。」何太說。素來安靜的小街,幾年間高檔食肆相繼開業,租金水漲船高,「兩年前由七千四百元加到八千元,今次租約滿佢話要加四倍。」負擔不來,加上何清醫師年紀大,決定退休,夫婦打算搬到將軍澳跟兒子同住,雖然捨不得街坊,但能夠享兒孫福,也尚算安慰。何太笑言,何清醫師今年八十二歲了,其實記性已有點糊塗,不過街坊有感情,仍時時回來光顧。醫師靜靜聽着我們訪問,也不插嘴,捧着蛋糕仔吃得津津有味,原來很愛甜食,「我煲靈芝湯,他都要加了甘草才肯飲」。身為中醫師卻怕吃苦藥,倒是第一次見呢!


(b)權利維修

兒時沒玩具 正街斜坡當滑梯

權利是黎家兩代經營的維修工程店,酷熱天氣警告下,第二代的黎先生和拍檔做到一額汗,坐在店前歎凍飲,很累的樣子,但一說起童年時光就眉飛色舞。黎生五十來歲,在西營盤成長,那時小孩子沒什麼玩具,家裏又擠,都跑到街上玩,竟想到利用正街的斜坡做滑梯,「執啲箱頭板,起晒釘,然後打蠟,鋪在斜路上就係滑梯囉。」「哪裏來的蠟?」「就用點蠟燭那些囉,可以玩好耐㗎,愈玩愈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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