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評：中國「十三五」之變與香港應變

【明報專訊】踏入2015年第四季，中國經濟還有兩件大事值得關注，都是中國下一步發展畫?分州、決策定制之舉。一是年尾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決定的是明年發展；一是本月中旬的中共十八屆五中全會，規劃的是未來五年。


本月召開的中共十八屆五中全會，核心議題是審議通過「中共中央關於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三個五年規劃的建議」，建議若通過，即為「第十三個五年規劃綱要草案」拍板定案，明年3月由國務院向人大會議提交，大會審議通過實施，中國由之步入2016至2020新的五年發展階段。


新五年發展階段 習李親領銜擘劃

自去年起，中國政府層面由總理李克強主持、國家發改委牽頭，展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三個五年規劃綱要草案」起草，今年5月形成「徵求意見稿」上呈。中共中央方面，年初由總書記習近平領銜，起草「中共中央關於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三個五年規劃的建議」，「建議」草案文本8月在北戴河審議，在改革和農村部分內容再有深度拓展後，中央領導層取得共識，經潤色後由政治局會議定稿。


明年將向全國人大會議提交的「十三五」規劃綱要草案，涉及中國未來發展諸多層面，最後精煉為5萬多字；即將向中共五中全會提交的中共中央建議文件草案，幾經濃縮，據悉也近兩萬字。


如果粗線條梳理，中共中央「十三五」規劃建議的核心內容，有人整理為「一大邏輯、兩大目標、三大特點、三新、十大任務」。但如此繁多的內容，令人如遇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但以一個「變」字，則大致可以把出中共制定「十三五」規劃的脈絡。


這個「變」字，從「十三五」規劃本身而言，是習近平提出的要「變中求新、變中求進、變中突破」。而從中共制定「十三五」規劃的中背景、大走向而言，則另有三「變」。


治國理政需突破 犖犖大者變為先

首先一「變」，是中共領導層和領導方式，將在「十三五」期間大變。明年「十三五」規劃通過之時，也正是中共十九大人事重組籌備開始之日。重組後的新領導層在未來五年中，要完成自鄧小平時代就規劃的「戰略目標」，踏入「全面小康社會」。


從「十三五」規劃開始，中共領導層就此進入新「治理」階段。更明確地說，習近平為首的過渡班子和未來新班子，才剛始全面展現自己的治國理政方略，以新思路去取得新突破。


在此大背景下的再一「變」，是治理思路，必須突變而不是漸變。這是因為，習李班子上陣，任期過半，卻一直面臨諸多難題，一開始就是與政治腐敗對壘，然後要打破外交困局，最後又面臨着經濟滑落不止。


難題如此之多，令中國改革既無法「全面」又難以「深化」。痛定思痛下，習李領導層最新定下的，是力推「更高層次的對外開放」，再以開放來促更深度的改革。用相關文件表述，是「堅決破除一切阻礙對外開放的體制機制障礙，加快形成有利於培育新的比較優勢和競爭優勢的制度安排」，這一表述看似簡單，內涵豐富，並且是未來五年中國成敗之關鍵。


最後要有心理準備的一個「變」字，可註解為「雙創」與「騰籠」。國務院總理李克強近期不厭其煩地談「雙創」，即「全面創新」與「全民創業」，實則反映想由一個「創」字，來落實「十三五」規劃的「變」字。今天的中國，沒有全面創新，只有一個結局就是跌落「陷阱」。中國會否跌落「中等收入陷阱」，是「十三五」規劃制定期間最大的爭議。除了「陷阱」，中國未來最大威脅，是碰到發展的「天花板」，「全民創新」則是突破「天花板」的對策。


洞悉先機有地利 全面開放港佔優

如能走上「雙創之途」，則中國開始全面「騰籠換鳥」。中國要騰空之「籠」，最大的當然是思想牢籠，要換掉之「鳥」，最迫切是貪瀆懶政之鳥。繼其後，則是在「十三五」進程中，體制機制、產業行業等各方面的全方位「騰籠換鳥」。


明白「十三五」之變，再看香港，難免會有緊迫焦急之感。香港在政改一役，未能獲取社會共識而進取，反而至今深陷撕裂後的失落之中，更錯失了主動引領中國改革的先導之功。


然而，中國的「十三五」規劃，本來就有香港的章節，香港仍然是中國對外開放的「第一島鏈」。如果香港能洞悉中國「十三五」變局先機，知曉中國未來五年發展既要統籌陸海，更要兼修內外，塑造一個全新的戰略格局，就能體會，香港不僅不會沉淪，還有機會重生。


面對中國的「十三五」時期，香港如何應變，又怎麼重生，當然不止是領軍人民幣國際化那麼狹窄，也不止是跟隨「一帶一路」那麼簡單。因應內地深層次的開放、大範圍的改革，例如國家為因應美國跨太平洋戰略經濟伙伴關係協議（TPP）圍堵，將自貿區政策遍地開花，作為自由港的香港，當佔先機之利，提早入手、重振雄風的機會，已經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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