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健：最大的不確定性 就是政策

【明報專訊】北京時間9月17日晚，美聯儲議息會議決定暫不加息。雖然近期歐洲難民潮和中國經濟及資本市場波動，已使得部分人猜測美聯儲或再度選擇觀望，但事後指摘者仍多，觀點集中在：美聯儲不斷推遲利率正常化時點，不僅會錯過時機，更會引發預期混亂。


提及美聯儲加息是想說明，在經濟和金融領域，外界對「預期」何等看重，即便如美聯儲加息這樣幾乎已經達成一致的問題，其時點的明確性仍萬眾矚目。因為錯亂的預期會引發決策困難，而這正是風險所在，因為所有金融學教科書上都會有這句話：不確定性即風險。


可見，在討論中國政府如何應對經濟下行風險、尋找經濟增長騰挪空間的時候，必須先搞清楚，最大的不確定來自何處。


新華社發評論惹猜測

9月15日，新華社發表評論稱「必須旗幟鮮明反對各種私有化」，文中稱：必須增強做強做優做大國有企業的思想自覺、行動自覺，必須要把思想和行動高度統一到中央精神和要求上來，旗幟鮮明地反對各種私有化、「去國有企業」等錯誤觀點，堅持和完善基本經濟制度，努力做強做優做大國有企業。


掌控輿論導向的新華社發布這樣的言論，實在讓人感到一絲涼意，因為就在9月13日，中共中央和國務院下發了《關於深化國有企業改革的指導意見》。外界解讀為：國企改革總體綱領和頂層設計出台，國企改革預期愈發明朗。但新華社此文一出，不由人擔心：風向是不是又要變？強、優、大的國企以及反對去國有化，會不會進一步擠佔市場空間，抑制民間資本？反對私有化是不是意味着民資入股國企或國企壟斷行業進行混合所有制改革已無可能？


一葉落而知秋至，這篇評論多引發的猜測並非杞人憂天，因為在內地，最大的不確定性就是政策——今天說積極推進，明天就說謹慎穩妥。


頂層者需給明確態度 勿朝令夕改

國企改革是整體改革中重要的一部分，其對穩定經濟、激發民間資本活力有着巨大的積極影響。但面對上述疑問，民營企業和民間資本很難有所作為，害怕跑得太快觸到雷區；國企領導也會不知所措，此前就有新聞稱，受經濟大環境遇冷，以及政策不明朗影響，好些國企領導處於怠工狀態，還有人每天給自己佈置的任務就是在辦公室的跑步機上鍛煉。


政策的不確定，帶來了國資和民資的迷茫，這只會讓改革的機會隨着時間溜走，於國、於民有弊無利。


我深知，與其他所有改革一樣，國企改革必然會觸動既得利益者的奶酪，持異見者也必然會各種游說、阻撓。也正因為如此，更需要頂層設計者給出明確的態度，哪怕決定是不再推進國企改革，也絕不能朝令夕改，更不要「開右燈，向左拐」。


作者是內地資深傳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