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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報專訊】哥倫比亞（Colombia）位於南美洲西北，國旗上三種顏色，黃、藍、紅，已說明這國度身世淵源：古柯、綠寶石及咖啡。
三物為哥倫比亞的重要出口品，鼎立其經濟命脈，當中以古柯最具爭議，只因是毒品可卡因的原材料，更教哥倫比亞萬劫不復。
毒品衍生黨派鬥爭、官商勾結及利益衝突等問題，令社會永無寧日。
金錢和權力，從來是人性催命符；背後名利，往往以人命作代價。
哥倫比亞謀殺案屢見不鮮，巴爾科（Virgilio Barco Vargas）執政期間（1986年至1990年），謀殺數字由1986年15,672人次，五年後，飈升至24,267人次。
當時流傳有個說法，如果一天沒有謀殺案，足以成為當天新聞頭條。
今天哥倫比亞，是否血腥如昔？
國恥國寶共冶一爐
麥德林（Medellín），哥倫比亞第二大城。這裏是著名當代藝術家波特羅（Fernando Botero Angulo，一九三二年——）的家鄉，當地人為此特別驕傲，但當談到另一號人物，似乎觸碰禁忌，他就是一代毒梟，巴勃羅（Pablo Emilio Escobar Gaviria，一九四九至一九九三年）。他憑藉販賣古柯鹼，富可敵國，曾在一九八九年登上《福布斯》富豪榜全球第七。同一片土地，孕育了藝術家，卻也是毒販巨頭的溫牀。
尋找毒梟葬身之地
巴勃羅犯罪經歷，由小時候偷墓碑開始，長大後偷車，然後犯毒。毒品王國愈做愈大，甚至不惜買兇謀殺警察、政客及法官，以保「事業」。直到一九九三年十二月二日，警察潛伏其家園附近，成功槍殺巴勃羅。剛巧我們的青年旅舍，跟巴勃羅的死亡地點距離不過五個街口，所以決定拜訪毒梟的葬身之地。
還依稀記得在網絡的相片：本來只有兩層的屋舍，巴勃羅死後加建共三樓。一樓外牆，紅磚斑駁破落，旁邊牆壁，畫滿毫無美感的塗鴉。我們走在恬靜街道，兩旁房子雅潔整齊，尋尋覓覓，找不到半點破落的蛛絲馬迹。走着走着，看見一所三層高的房子，根據手中地址，理應是這裏了。不過門戶光鮮，看來有住客，我們以為，房子已成為遊人景點，理應破落如昔，唯有繼續由街頭走到街尾。詢問當地人，他們比手劃腳，遙指我們剛經過的三層房屋說：「就是這一家，Casa de Escobar（Home of Escobar）。」
好不容易 恢復平靜
「房子早已翻新了」，當地居民異口同聲說。我們只好回到該門號樓房，猶豫要不要硬着頭皮，按響人家門鈴求證。此時房子旁坐着一位老爺爺，我們問他，這是巴勃羅的家嗎？「Sísí（是的），這就是巴勃羅的葬身之地。當年警察躡手躡腳進入房子，他逃到屋頂，最後警察成功槍殺巴勃羅。看，二樓這裏本來是屋頂，不過現在屋頂不見了，多建一層樓。」邊說，老爺爺邊以身體語言輔助解釋，不停遞起手腳，作「躡手躡腳」狀。「這裏已經改變很久了。」鄰居老爺爺說。
重要人物在此死亡，政府不應好好保留，記下歷史嗎，怎麼說改變就改變了？「對你們遊客就是，但我們卻不想在此陰影下生活。槍殺發生後，大家心有餘悸。事後每天仍有不少警察出沒，影響生活。其實我們都不願記起這件事，以前整天提心吊膽過日子，好不容易，這區近幾年，終於回復平靜了。這棟房子，死過人發生過命案，丟空多年賣不出。直至早幾年，終於有人買下，但他不知道這段往事。」老爺爺形容繪聲繪影，但原來並沒目擊事件。對了，聽說其實當年，不少人支持巴勃羅，聞說他曾扶助貧民，我們好奇老爺爺的看法：「不不不，他作惡太多，犯毒殺人金腰帶，死有餘辜。」
坦然從容的面孔
跟老爺爺道別後，有位穿著黑皮衣牛仔褲的中年男子，突然開門外出。「Hola, ?cómo están」（Hello, how are you?） 他主動伸手打招呼，跟我們握手。
「我是現在房東。當年巴勃羅住於此死於此，他知道警察找到自己，立即逃到屋頂，但不是這單位，而是後面單位的屋簷。」他侃侃而談，完全沒有半點異樣。我們問他，買下房子時，知道這段歷史嗎。「當然知道，價格二十四萬美元，非常便宜。我沒有改變屋內格局，只是重新粉刷牆壁。」「你害怕嗎？畢竟曾發生如斯血案。另外，我們可以入內看看嗎？」我半開玩笑半認真問。
「不行不行，這是私人地方。害怕？不會！為什麼害怕？這所房子，我們一家人，妻子女兒都住在這裏，差不多五年了。其實我希望這房子改為博物館，記錄事件，可是政府似乎沒有意欲。」說着說着，他突然比手勢要我們等等。原來他打開門，讓我們一窺屋內環境。乍眼看房內兩層，一塵不染。樓梯靠近大門，就是當年警察躡手躡腳，追捕巴勃羅的入口。今天二樓，眼前掛着幾幅女生的影樓沙龍。「看，格局仍舊，只重新粉刷牆壁，樓上相片是我的太太子女。」她們真很漂亮，我衷心讚美。他幽默指指自己說：「還有她們爸爸，一樣漂亮。」
按下按鈕清除不快
哥倫比亞一如這小區，背負太沉重過去，局中人如鄰居老爺爺，如城市免費導覽的導遊所言，哥倫比亞人腦袋彷彿有一個按鈕，一按，全有不快事統統清除，只想快快樂樂享受當下。他們面孔掛着隨和歡樂的神情，過去不快歷史，不見一絲端倪。可是，當中仍有一些人，跨過陰影生活之餘，更努力企圖保存過去。畢竟，一個國家歷史空白是可怖的，尤其大家心甘自願，清洗記憶的時候。這個國度，誰有能力，願意帶領大家承傳歷史？
胖胖的親善大使
市中心廣場林立一尊尊巨大但可愛的銅製雕塑，不論人或動物，身材肥厚健碩，卻不合比例，奇怪得惹人發笑，這些統統都是波特羅的作品，拍賣會的寵兒。他其中一件於一九九二年製作，名為《騎馬的男人》的銅雕，在紐約蘇富比的拍賣會上，二○一一年以高價一百一十萬美元成交。可是波特羅決意回饋自己國家，無私捐獻大量作品，單是安蒂奧基亞省博物館（Museo de Antioquia），就高達一百一十九件捐獻品。至於市中心波特羅廣場（Botero Plaza），豎立了二十一件波特羅的銅雕，當中價格之高，難以計算，加上其他博物館的捐獻，波特羅愛故鄉的深，一如他的捐獻品，天文數字，無可計量。
波特羅的作品風格，刻意呈現不合理的肥胖，反照對欲望過分追求的扭曲。我以為波特羅認為，藝術理應回歸生活，以發揮其影響力。與其獨樂樂，變成冷冰冰的金錢，不如眾樂樂，讓作品離開豪宅或美術館，化作大眾生活的一部分，為滿佈政治陰霾的故鄉，增添生氣和歡樂。的確，他的無償，為作品帶來無可估量的分量，尤其對麥德林影響深遠，遠超價格界限，更跨越時空。波特羅的作品，可說是麥德林蛻變後的親善大使。現在看見這些可愛的銅雕，誰願想起這裏從前的腥風血雨？
破銅鳥的歷史烙印
在聖安東尼奧公園（Parque San Antonio），有兩尊一模一樣的鳥銅雕。正確來說，它們一樣，但又不一樣。右邊一隻，胸口穿了個大洞，鏽迹斑斑，支離破碎；左邊一隻卻光鮮亮麗，雄糾糾仰起胸膛，睨視全場。原來，右邊銅鳥曾經一樣神氣，一九九五年後，它神氣不再，卻肩負起沉重的歷史任務。一九九五年六月十日傍晚，公園正舉行一場音樂會，人們載歌載舞之際，突然一聲巨響，被藏在銅鳥下的炸彈爆炸，二十三人喪生，二百多人受傷。事件真相如何，至今仍沒有定案。
銅鳥被「利用」成為「兇手」，已面目全非，波特羅重造一隻，在事故五年後，同樣放置公園，繼續給城市帶來生氣。可是舊的一個，不但沒有被遺棄，還得「將功贖罪」，留下爆炸後的面貌，在新銅鳥的右側憑弔死難者之餘，更警示世人，宣揚和平信息。破銅鳥站在擠滿死難者姓名的銅牌上，似要為他們鳴叫，叫後世勿忘這場災難，更不要重複昔日悲劇，令城市永無休止的活在暴力陰霾下。
正視並走過傷痛
凡到訪過哥倫比亞的背包客，皆對當地人的友善，留下深刻印象。當地人努力活出新生活，做好自己，誓要洗擦國家昔日惡名，共同改寫將來。今天麥德林，鳥語花香，生氣處處，看似重生。可是眼前美好，是基於刻意忘卻過去不快，還是已跨過傷痛，真正的浴火重生？也許路不好走，但無論過去是好是壞，都是建構這個國度的重要元素。只有正視歷史傷痛，汲取教訓，步履方能穩健，活得坦然舒心。
文、圖/ 李碧君（對倒香港隨筆：www.facebook.com/deberesdelviaje）
編輯/ 屈曉彤
fb﹕http://www.facebook.com/SundayMingpao
三物為哥倫比亞的重要出口品，鼎立其經濟命脈，當中以古柯最具爭議，只因是毒品可卡因的原材料，更教哥倫比亞萬劫不復。
毒品衍生黨派鬥爭、官商勾結及利益衝突等問題，令社會永無寧日。
金錢和權力，從來是人性催命符；背後名利，往往以人命作代價。
哥倫比亞謀殺案屢見不鮮，巴爾科（Virgilio Barco Vargas）執政期間（1986年至1990年），謀殺數字由1986年15,672人次，五年後，飈升至24,267人次。
當時流傳有個說法，如果一天沒有謀殺案，足以成為當天新聞頭條。
今天哥倫比亞，是否血腥如昔？
國恥國寶共冶一爐
麥德林（Medellín），哥倫比亞第二大城。這裏是著名當代藝術家波特羅（Fernando Botero Angulo，一九三二年——）的家鄉，當地人為此特別驕傲，但當談到另一號人物，似乎觸碰禁忌，他就是一代毒梟，巴勃羅（Pablo Emilio Escobar Gaviria，一九四九至一九九三年）。他憑藉販賣古柯鹼，富可敵國，曾在一九八九年登上《福布斯》富豪榜全球第七。同一片土地，孕育了藝術家，卻也是毒販巨頭的溫牀。
尋找毒梟葬身之地
巴勃羅犯罪經歷，由小時候偷墓碑開始，長大後偷車，然後犯毒。毒品王國愈做愈大，甚至不惜買兇謀殺警察、政客及法官，以保「事業」。直到一九九三年十二月二日，警察潛伏其家園附近，成功槍殺巴勃羅。剛巧我們的青年旅舍，跟巴勃羅的死亡地點距離不過五個街口，所以決定拜訪毒梟的葬身之地。
還依稀記得在網絡的相片：本來只有兩層的屋舍，巴勃羅死後加建共三樓。一樓外牆，紅磚斑駁破落，旁邊牆壁，畫滿毫無美感的塗鴉。我們走在恬靜街道，兩旁房子雅潔整齊，尋尋覓覓，找不到半點破落的蛛絲馬迹。走着走着，看見一所三層高的房子，根據手中地址，理應是這裏了。不過門戶光鮮，看來有住客，我們以為，房子已成為遊人景點，理應破落如昔，唯有繼續由街頭走到街尾。詢問當地人，他們比手劃腳，遙指我們剛經過的三層房屋說：「就是這一家，Casa de Escobar（Home of Escobar）。」
好不容易 恢復平靜
「房子早已翻新了」，當地居民異口同聲說。我們只好回到該門號樓房，猶豫要不要硬着頭皮，按響人家門鈴求證。此時房子旁坐着一位老爺爺，我們問他，這是巴勃羅的家嗎？「Sísí（是的），這就是巴勃羅的葬身之地。當年警察躡手躡腳進入房子，他逃到屋頂，最後警察成功槍殺巴勃羅。看，二樓這裏本來是屋頂，不過現在屋頂不見了，多建一層樓。」邊說，老爺爺邊以身體語言輔助解釋，不停遞起手腳，作「躡手躡腳」狀。「這裏已經改變很久了。」鄰居老爺爺說。
重要人物在此死亡，政府不應好好保留，記下歷史嗎，怎麼說改變就改變了？「對你們遊客就是，但我們卻不想在此陰影下生活。槍殺發生後，大家心有餘悸。事後每天仍有不少警察出沒，影響生活。其實我們都不願記起這件事，以前整天提心吊膽過日子，好不容易，這區近幾年，終於回復平靜了。這棟房子，死過人發生過命案，丟空多年賣不出。直至早幾年，終於有人買下，但他不知道這段往事。」老爺爺形容繪聲繪影，但原來並沒目擊事件。對了，聽說其實當年，不少人支持巴勃羅，聞說他曾扶助貧民，我們好奇老爺爺的看法：「不不不，他作惡太多，犯毒殺人金腰帶，死有餘辜。」
坦然從容的面孔
跟老爺爺道別後，有位穿著黑皮衣牛仔褲的中年男子，突然開門外出。「Hola, ?cómo están」（Hello, how are you?） 他主動伸手打招呼，跟我們握手。
「我是現在房東。當年巴勃羅住於此死於此，他知道警察找到自己，立即逃到屋頂，但不是這單位，而是後面單位的屋簷。」他侃侃而談，完全沒有半點異樣。我們問他，買下房子時，知道這段歷史嗎。「當然知道，價格二十四萬美元，非常便宜。我沒有改變屋內格局，只是重新粉刷牆壁。」「你害怕嗎？畢竟曾發生如斯血案。另外，我們可以入內看看嗎？」我半開玩笑半認真問。
「不行不行，這是私人地方。害怕？不會！為什麼害怕？這所房子，我們一家人，妻子女兒都住在這裏，差不多五年了。其實我希望這房子改為博物館，記錄事件，可是政府似乎沒有意欲。」說着說着，他突然比手勢要我們等等。原來他打開門，讓我們一窺屋內環境。乍眼看房內兩層，一塵不染。樓梯靠近大門，就是當年警察躡手躡腳，追捕巴勃羅的入口。今天二樓，眼前掛着幾幅女生的影樓沙龍。「看，格局仍舊，只重新粉刷牆壁，樓上相片是我的太太子女。」她們真很漂亮，我衷心讚美。他幽默指指自己說：「還有她們爸爸，一樣漂亮。」
按下按鈕清除不快
哥倫比亞一如這小區，背負太沉重過去，局中人如鄰居老爺爺，如城市免費導覽的導遊所言，哥倫比亞人腦袋彷彿有一個按鈕，一按，全有不快事統統清除，只想快快樂樂享受當下。他們面孔掛着隨和歡樂的神情，過去不快歷史，不見一絲端倪。可是，當中仍有一些人，跨過陰影生活之餘，更努力企圖保存過去。畢竟，一個國家歷史空白是可怖的，尤其大家心甘自願，清洗記憶的時候。這個國度，誰有能力，願意帶領大家承傳歷史？
胖胖的親善大使
市中心廣場林立一尊尊巨大但可愛的銅製雕塑，不論人或動物，身材肥厚健碩，卻不合比例，奇怪得惹人發笑，這些統統都是波特羅的作品，拍賣會的寵兒。他其中一件於一九九二年製作，名為《騎馬的男人》的銅雕，在紐約蘇富比的拍賣會上，二○一一年以高價一百一十萬美元成交。可是波特羅決意回饋自己國家，無私捐獻大量作品，單是安蒂奧基亞省博物館（Museo de Antioquia），就高達一百一十九件捐獻品。至於市中心波特羅廣場（Botero Plaza），豎立了二十一件波特羅的銅雕，當中價格之高，難以計算，加上其他博物館的捐獻，波特羅愛故鄉的深，一如他的捐獻品，天文數字，無可計量。
波特羅的作品風格，刻意呈現不合理的肥胖，反照對欲望過分追求的扭曲。我以為波特羅認為，藝術理應回歸生活，以發揮其影響力。與其獨樂樂，變成冷冰冰的金錢，不如眾樂樂，讓作品離開豪宅或美術館，化作大眾生活的一部分，為滿佈政治陰霾的故鄉，增添生氣和歡樂。的確，他的無償，為作品帶來無可估量的分量，尤其對麥德林影響深遠，遠超價格界限，更跨越時空。波特羅的作品，可說是麥德林蛻變後的親善大使。現在看見這些可愛的銅雕，誰願想起這裏從前的腥風血雨？
破銅鳥的歷史烙印
在聖安東尼奧公園（Parque San Antonio），有兩尊一模一樣的鳥銅雕。正確來說，它們一樣，但又不一樣。右邊一隻，胸口穿了個大洞，鏽迹斑斑，支離破碎；左邊一隻卻光鮮亮麗，雄糾糾仰起胸膛，睨視全場。原來，右邊銅鳥曾經一樣神氣，一九九五年後，它神氣不再，卻肩負起沉重的歷史任務。一九九五年六月十日傍晚，公園正舉行一場音樂會，人們載歌載舞之際，突然一聲巨響，被藏在銅鳥下的炸彈爆炸，二十三人喪生，二百多人受傷。事件真相如何，至今仍沒有定案。
銅鳥被「利用」成為「兇手」，已面目全非，波特羅重造一隻，在事故五年後，同樣放置公園，繼續給城市帶來生氣。可是舊的一個，不但沒有被遺棄，還得「將功贖罪」，留下爆炸後的面貌，在新銅鳥的右側憑弔死難者之餘，更警示世人，宣揚和平信息。破銅鳥站在擠滿死難者姓名的銅牌上，似要為他們鳴叫，叫後世勿忘這場災難，更不要重複昔日悲劇，令城市永無休止的活在暴力陰霾下。
正視並走過傷痛
凡到訪過哥倫比亞的背包客，皆對當地人的友善，留下深刻印象。當地人努力活出新生活，做好自己，誓要洗擦國家昔日惡名，共同改寫將來。今天麥德林，鳥語花香，生氣處處，看似重生。可是眼前美好，是基於刻意忘卻過去不快，還是已跨過傷痛，真正的浴火重生？也許路不好走，但無論過去是好是壞，都是建構這個國度的重要元素。只有正視歷史傷痛，汲取教訓，步履方能穩健，活得坦然舒心。
文、圖/ 李碧君（對倒香港隨筆：www.facebook.com/deberesdelviaj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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