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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報專訊】中國領導人早前公布了「十三五規劃」（2016至2020年），在某些方面從傳統的計劃經濟前進了一大步，至少在生育政策方面是放鬆了，容許所有夫婦都生育兩個子女。相對以往嚴苛的「一孩政策」，這種放寬無疑是一件好事。但是，我們還不能肯定這是否應該被解讀為改革派曾經承諾的從中央計劃果斷地向市場機制轉移的訊號。內地的人口規劃不會結束，計劃生育的官僚主義也不會就此消失。在經濟方面，內地政府決心一如既往，定下高度政治化的國內生產總值（GDP）增長目標，這對於決策的質量正產生愈來愈有害的影響。
內地未來的5年計劃將涵蓋2016至2020年，其建議全文在10月底的五中全會之後公布了。雖然很多媒體的報道說，內地已經「廢除」或「放棄」了「一孩政策」，但實情是它們在概念上有所誤解：內地只是結束實施了35年的一個子女政策，並沒有放棄控制出生率的政策。
五中全會之後的公報的具體字眼是：「促進人口均衡發展，堅持計劃生育的基本國策，完善人口發展戰略，全面實施一對夫婦可生育兩個孩子政策，積極開展應對人口老齡化行動。」換句話說，計劃生育政策的目標，只是由每對夫婦可以生育一個孩子，轉變成每對夫婦可以生育兩個孩子。
國家規劃非壓抑生育主因
2013年與衛生部整合、被吸納進「國家衛生和計劃生育委員會」的計劃生育官僚大軍（原屬「人口計生委」）並不會消失，但他們將來對國民的侵擾會少一些。雖然這對內地很多家庭來說是好事，但它卻不會對內地的經濟或人口結構發展有很大的影響。
「一孩政策」經常被歸咎為內地人口迅速老化的主因，但實際上，隨着國民收入和教育水平上升，人口結構轉型是一定會發生的。這也是為什麼「一孩政策」會是悲劇，因為它帶給內地國民的傷害和痛苦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人口增長速度一早已經在放緩。
經濟發展必改變人口結構
其實，在內地的「一孩政策」於1980年出台之前，內地的生育率已經出現了最大的跌幅。即使在今天，內地的生育率亦與其他沒有這種限制生育政策的國家相差無幾。根據內地最近的調查，已經有一個子女的內地夫婦當中，只有50%至60%想再生育一個子女。
這意味着，即使內地不去限制生育率，平均每對內地夫婦也只會生育1.5至1.6個子女。可是，內地現時的平均生育率其實已經和1.5相距不遠了（見圖）。若根據世界銀行的報告，這數字是1.67，但其他估計大多數都認為，實際數字比1.67更低。
由此可見，內地的計劃生育政策並不是壓抑生育率的主要原因，反而是因為內地婦女工作和求學，推遲生育，以及由於在城市養育子女的成本不斷上升，才令生育率減少。
2013年放寬生育 嬰兒未見激增
雖然全面開放生育二胎的政策應該可以令生育率有些回升，但卻不太可能產生戲劇性的效果。事實上，內地在2013年已稍為放寬「一孩政策」，推出所謂「單獨二胎」政策，容許夫婦其中一方為獨生子女的1100萬個家庭生育第二胎，但至今也只有145萬個家庭真的這樣做。
因此，對於內地政府是否能夠實現下一個五年計劃的首要目標，即是確保2020年的國內生產總值是2010年的兩倍，全面開放二胎的計劃生育政策是不太可能產生實質性的影響。
習近平為GDP定下「百年目標」
雖然10月底公布的「十三五規劃」建議全文並沒有透露具體的GDP增長目標，但這條算術題其實很簡單。要令2020年的實質GDP比2010年增長一倍，2016年至2020年的每年平均GDP增長率需要達到6.5%。總理李克強在早前一次講話中的內容，就泄露了出來。內地官方強調要實現這個當年隨意制定的目標，是令人失望的。近幾年，內地民間一直有討論，是否應該將五年計劃中的GDP增長目標，改用一些和家庭福祉更加直接掛鈎的指標來取代。
可惜，現時GDP增長這個目標的重要性卻似乎有增無減。因為習近平已經將它聯繫到他的其中一個「百年目標」──在2021年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時，全面實現「小康社會」。這些政治口號並沒有考慮因為投資放緩的關係，內地的的經濟增長速度已經顯著減慢這一事實。我們認為，在2016年中國要達到增長6.5％這目標已有困難，更何况餘下那4年。目標與現實之間的差距愈來愈大，只會令內地的計劃和政策更難取信於人。
GaveKal Dragonomics 資深經濟師
[潘迪藍 國際視野]
內地未來的5年計劃將涵蓋2016至2020年，其建議全文在10月底的五中全會之後公布了。雖然很多媒體的報道說，內地已經「廢除」或「放棄」了「一孩政策」，但實情是它們在概念上有所誤解：內地只是結束實施了35年的一個子女政策，並沒有放棄控制出生率的政策。
五中全會之後的公報的具體字眼是：「促進人口均衡發展，堅持計劃生育的基本國策，完善人口發展戰略，全面實施一對夫婦可生育兩個孩子政策，積極開展應對人口老齡化行動。」換句話說，計劃生育政策的目標，只是由每對夫婦可以生育一個孩子，轉變成每對夫婦可以生育兩個孩子。
國家規劃非壓抑生育主因
2013年與衛生部整合、被吸納進「國家衛生和計劃生育委員會」的計劃生育官僚大軍（原屬「人口計生委」）並不會消失，但他們將來對國民的侵擾會少一些。雖然這對內地很多家庭來說是好事，但它卻不會對內地的經濟或人口結構發展有很大的影響。
「一孩政策」經常被歸咎為內地人口迅速老化的主因，但實際上，隨着國民收入和教育水平上升，人口結構轉型是一定會發生的。這也是為什麼「一孩政策」會是悲劇，因為它帶給內地國民的傷害和痛苦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人口增長速度一早已經在放緩。
經濟發展必改變人口結構
其實，在內地的「一孩政策」於1980年出台之前，內地的生育率已經出現了最大的跌幅。即使在今天，內地的生育率亦與其他沒有這種限制生育政策的國家相差無幾。根據內地最近的調查，已經有一個子女的內地夫婦當中，只有50%至60%想再生育一個子女。
這意味着，即使內地不去限制生育率，平均每對內地夫婦也只會生育1.5至1.6個子女。可是，內地現時的平均生育率其實已經和1.5相距不遠了（見圖）。若根據世界銀行的報告，這數字是1.67，但其他估計大多數都認為，實際數字比1.67更低。
由此可見，內地的計劃生育政策並不是壓抑生育率的主要原因，反而是因為內地婦女工作和求學，推遲生育，以及由於在城市養育子女的成本不斷上升，才令生育率減少。
2013年放寬生育 嬰兒未見激增
雖然全面開放生育二胎的政策應該可以令生育率有些回升，但卻不太可能產生戲劇性的效果。事實上，內地在2013年已稍為放寬「一孩政策」，推出所謂「單獨二胎」政策，容許夫婦其中一方為獨生子女的1100萬個家庭生育第二胎，但至今也只有145萬個家庭真的這樣做。
因此，對於內地政府是否能夠實現下一個五年計劃的首要目標，即是確保2020年的國內生產總值是2010年的兩倍，全面開放二胎的計劃生育政策是不太可能產生實質性的影響。
習近平為GDP定下「百年目標」
雖然10月底公布的「十三五規劃」建議全文並沒有透露具體的GDP增長目標，但這條算術題其實很簡單。要令2020年的實質GDP比2010年增長一倍，2016年至2020年的每年平均GDP增長率需要達到6.5%。總理李克強在早前一次講話中的內容，就泄露了出來。內地官方強調要實現這個當年隨意制定的目標，是令人失望的。近幾年，內地民間一直有討論，是否應該將五年計劃中的GDP增長目標，改用一些和家庭福祉更加直接掛鈎的指標來取代。
可惜，現時GDP增長這個目標的重要性卻似乎有增無減。因為習近平已經將它聯繫到他的其中一個「百年目標」──在2021年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時，全面實現「小康社會」。這些政治口號並沒有考慮因為投資放緩的關係，內地的的經濟增長速度已經顯著減慢這一事實。我們認為，在2016年中國要達到增長6.5％這目標已有困難，更何况餘下那4年。目標與現實之間的差距愈來愈大，只會令內地的計劃和政策更難取信於人。
GaveKal Dragonomics 資深經濟師
[潘迪藍 國際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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