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濤：中國霧霾何時了

【明報專訊】上周一的北京，新一輪霧霾洶湧而至，懸浮微粒PM2.5濃度超出世衛標準20至40倍，終於發出第一個紅色空氣污染預警，持續3天，中小學停課、地盤停工、大型露天活動停止。但清華大學研究顯示，在北京霧霾期間，室內PM2.5濃度同樣超標。如此嚴重的空氣污染，你是無處可逃的。


這是10日內北京第二波霧霾，其間巴黎舉行氣候峰會，在會上演講的唯一中國企業家馬雲就說，「上個星期北京霧霾特別嚴重。這幾年我有親戚和朋友在經受癌症折磨。每當想到這些，我真希望自己真的是外星人，可以逃回我的星球」。


國家環保部指出，北京霧霾的元兇是汽車廢氣。是嗎？截至去年底，北京有近560萬輛汽車，遠少於紐約的1097萬輛，空氣污染卻嚴重得多。央視前女主播柴靜年初在其自資拍攝紀錄片《穹頂之下》，清楚呈現中國霧霾的前世今生，既指出PM2.5對健康的威脅，也指出六成是源自燃燒煤炭、柴油汽油等石化燃料，其主要「用戶」正是煉鋼、發電等重工業及汽車，特別是使用柴油的重型貨車。


全世界都用石化燃料並造成空氣污染及氣溫上升等問題，為什麼中國情况特別嚴重？中國的石化行業由國企壟斷，這個利益集團權勢驚人，背後有最高層支持，還操控市場及控制石化產品的品質標準，以致煤炭及柴油等燃料即使嚴重污染仍可出售，其燃燒後的廢氣，污染自然更嚴重。至於北京，公共交通分擔能力過低，道路長期塞車，汽車引擎效率又低，這些因素疊加之下，北京汽車廢氣造成的污染也就遠比紐約、東京等國際城市嚴重。可以說，環保部只說了事實的一半。


事實上，環保部及中共領導層都深知霧霾成因及危害，但這些跟中國發展模式息息相關。想徹底解決，中共體制必須改變，容許民眾有更大話語權及問責能力，但這何異於緣木求魚？他們連《穹頂之下》都禁，還能指望他們認真對付霧霾？還是「厚德載霧，自強不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