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啟明：零售無情 人間有意

【明報專訊】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這朦朧狀態頗適合形容現今零售市場，此處語帶雙關的「情」亦是指向零售，究竟是正如坊間所說的慘情，還是在無情中都找到點安慰？


統計處公布9月零售數字時坊間說「慘情七連跌」，10月時評論紛紛集中在 ——「零售未衰完連挫8月」。剛上任零售管理協會主席鄭偉雄直道「絕大部分類別下跌反映零售業嚴峻」。筆者於8月、9月《明報》刊登兩篇零售及旅客分析，數據主要反映截至上季情况。一個季度又過去，多一季度的數據是否對零售業的嚴峻有多一點確立？


分析零售數據要小心，香港是中西節日同慶的城市，中國節日依農曆，即有機會於不同月份出現，特別留意對零售有明顯帶動的節日，如農曆新年常於1月、2月交替出現（對零售帶動未必是當日，而是節日前籌備時間）。故分析香港零售，於圖1筆者把1月、2月數據加起計算，亦因統計處特別提及中秋節影響，8月、9月數據亦加起處理；為可比較，旅客數字亦然。


旅客增長放緩影響零售

先從圖1看長期趨勢，經處理後1月、2月數據不再大起大跌，下行趨勢顯然易見，銷售增長自2011年不斷放緩，過去一年更頻見負增長。從類別看，珠寶首飾、鐘表及名貴禮物（下稱名貴品）及衣物、鞋類及有關製品（下稱衣鞋）跌幅自2014年跌得較深。其實旅客增長早在2010年放緩至負增長，對零售影響脫不了關係。


短期方面，政府指9月零售進一步轉弱，中秋節因素令食品銷售顯著上升。筆者打算解答兩問題，第一，真是中秋節帶動上升？第二，弱有多弱？


中秋節不是帶動食品銷售上升主因

圖2為過去每年8月、9月加起數字，從而消除不同時間辦貨的因素。大致可見整體銷售及旅客數確比去年下降，唯獨食品、酒類飲品及煙草（下稱食品煙酒）及超級市場貨品（下稱超市）兩類有上升，更自2009年起一年比一年多，故筆者認為中秋節不是令兩類貨品9月銷售上升的主因。


按類別看，名貴品下跌較深至低過2011年水平，但仍比2010年高出一截；其次為衣鞋，但仍高於2010年水平；整體銷售亦只略低於2013年水平。原來所謂轉弱，也弱不過2008年金融海嘯後經濟復蘇前情况。


分析周期應看市場需求

零售市場無情有多無情、嚴峻有多嚴峻及弱有多弱等，視乎數據如何被詮釋，如何詮釋則視乎立場角色。零售未必如此無情，人間卻真的有意，有的在下行周期評論有多下行，但亦有的評論周期何時完結。筆者認為分析下行周期未來長短，應看市場需求，此需求是指調整幅度，尤其舖租回調及零售類別正常化。但歷史告訴我們市場需求也不及政府有形之手，未來挑戰是，政策可經世但亦要濟民。


作者是香港中文大學

數據科學及商業統計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