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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文.樂】如果跨性別難免奇觀……長青網文章

2018年1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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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bmitted by 長青人 on 2018年12月04日 12:31
2018年12月04日 12:31
新聞類別
娛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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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日報】《翠絲》的確是香港主流電影難得題材,還突破了九十年代幾部牽涉同性戀的電影,比如舒琪的《基佬四十》(1997)、王家衛的《春光乍洩》(1997)或關錦鵬的《愈快樂愈墮落》(1998), 越過「非異即同」二元框架,說「跨性別」內心衝突。
牽涉跨性別的電影難拍,因為不能不拍主角男身女心(或者相反)的委婉曲折,更有形之於外的展示──易服,也會有同性人物的身體情慾。這些畫面,冷不防就正中七十年代英國女性主義電影學者Laura Mulvey對視覺快感的批判,說電影以奇觀取悅觀眾眼睛;當年是批判男人拍女人的窺視,來到今日,就是非主流性別身份的行為,迎合大眾偷窺慾望。
《翠絲》容易觸礁,因為電影由海報宣傳到鏡頭運用,難免像要邀請觀眾一看姜皓文易服,更見內衣內褲性感裝束。當然這是劇情需要,也同時合理化他所飾的佟大雄,如何在二十多年婚姻的壓抑下,收到少年密友離世消息,再重遇袁富華所飾舊友人打鈴哥之後,決定走出眼鏡舖閣樓形同衣櫃的私密空間。這個安排,讓主角會返回少年時代常去的山澗,向已逝友人的丈夫阿邦寬衣「證身」,也會真的改頭換面而在蘭桂坊忘情起舞……展示易服,成了主角變性的前設。
《翠絲》難圓心迹
所以《翠絲》的易服身體,倒不是奇觀所在,然而那又不代表電影並無「奇觀」──那不純粹是視覺愉悅,而是在劇情上刺激觀眾為性小眾想像奇情。畢竟電影太多為51歲的主角製造巧合,以刺激他走出「閣樓衣櫃」,是故就有他的密友離世、重遇舊友人,而友人在首次開懷易服後又即時送命(同時要主角在意外間碰到兒子);他更有女兒懷孕而女婿外遇(同時染上性病),然後想當然主角與妻子的升溫衝突,是為不正常VS正常,以至個人真我VS家庭面子等矛盾,儼然通俗劇(Melodrama)。
太多為了變性鋪排的巧合,令《翠絲》難以圓潤主角長時間男身女心的壓抑心迹──比如電影說主角有一女一子,照理女心父親會對由出生到長成的「骨肉」懷有微妙心理衝突,他會表面作父,卻暗裏自比作母嗎?以至他多年以舖頭閣樓隱身,又究竟有多迂迴隱匿,還可能會有下屬忖度?更加關鍵是與妻子分房生活的細節,應該可圈可點,而絕非將近三十年若無其事。
為了滿足變性決定,《翠絲》的太多巧合,成了電影畢竟還是奇觀的另一面向:曲折奇情。是故主角的閣樓,想當然漆黑,完全反映不到他在裏頭易裝做回自我的愉悅;因為那只是滿足觀眾的主流想像,以見非主流的性向與情色,都如見不得光。矛盾地主角最後決定變性,把舖留給妻子,就滿有象徵地把見不得光的,留給了不討好的妻子角色,就有嫌矯枉過正了。
畢竟跨性別題材難怕,而香港媒介又太多定形想像;近年電視也曾出現跨性別角色,是陳庭欣作為港姐冠軍,在大台劇集《踩過界》演男身變性為女的角色,曾經藏毒再被告非禮,奇情更甚。畢竟,要將跨性別拍成主流題材,如果不無奇情奇觀,就似乎「為世不容」;說到底,非主流性向被社會獵奇就如宿命,逼迫《翠絲》只能以巧合奇情,才可成全變性決定,這變相也是歧視。
撰文:陳嘉銘
本欄逢周二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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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嘉銘,以文字品評娛樂,用筆桿敲擊文化。在大學教授電視電影,於生活敬愛動物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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