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札記﹕「粵語霸王」羅家英

【明報專訊】香港粵劇名家羅家英早前與上海京劇名伶史依弘合作，在港演出一段「京粵跨界」版的《霸王別姬》。《霸王別姬》是京劇大師梅蘭芳的代表作之一，張國榮參演的電影《霸王別姬》更讓現代觀衆見識到這部經典劇目的別樣風情。

霸王虞姬 「雞同鴨講」

初聽到這消息，覺得實在有些古怪，心中還真是有些犯嘀咕：莫說粵劇與京劇的腔、板、調都有差別，光是這個語言，粵語的霸王，對上京腔的虞姬，真是「雞同鴨講」！近日筆者有幸在電視上看到這段表演。從演出效果看，兩位演員的合作、唱詞念白的銜接、身段動作的表現力，的確超出了預期。再對比京劇版的《霸王別姬》，雖有很大的差別，但又別有一番韻味。

筆者查閱資料，才知道主創人員為解决兩個劇種的表演差異，進行很多整合。比如，羅家英在京劇花臉霸王的基礎上，加入了武生的身段，還在兩人離別的部分加入了一段唱詞，更好地表達了依依不捨的感情；再比如，為了遷就粵劇較低的調門，以嗓音亮麗為特色的史依弘，也降調配合。凡此種種，都是雙方為了完成好這次「京粵合作」而用心良苦，若不是他們的付出，很難使這兩個看上去毫不搭界的劇種混搭在一起。

整合京粵用心良苦 語言無礙感悟

坦白說，若非因為筆者是個京劇戲迷，也愛看史依弘的表演，恐怕這輩子也不會去欣賞粵劇。看完後，竟然發覺，即使受制於自己糟糕的粵語水平，幾乎沒聽懂羅家英唱了些什麽，但我仍然被深深地打動。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得意而忘言」，若真正領悟到其中的思想、體會到其中的意境，完全可以超越言語的束縛。無論楚霸王和虞姬講的是哪種語言，他們之間的那種愛情都可以打動觀衆的心。

正是這種對於情感和內涵的感悟，使得表現手法上的差別，顯得微不足道。欣賞完這跨界的演出，我也許會忘記台上人唱了什麼、念了什麼、舞了什麼，但卻記住了其中屬於中華傳統文化同宗同源的情感。

高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