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一個身體健康的人。」很少醫生會以此妙語作為健康訪問的開場白，但以健康紀錄而言，有「俠醫」之稱的蔡堅，的而且確是周身病痛。過去十多年來，他一直被血壓血糖等指數糾纏，天天與病魔周旋。記者向蔡堅請教健康心得，他說精神健康更重要﹕「不是單單維持血管正常就解決問題，起碼要整個人活得快樂，做病人也可做個快樂的病人。總不成天天吃麥皮，然後得了抑鬱症。」這是一個病痛纏身的饞嘴病人，在漫長抗病路上，領悟出來的哲理。
「我是醫生也是病人，最能體會病人的痛苦。」蔡堅這句話千真萬確，讓記者先數數現年62歲的蔡堅令人咋舌的病歷——患二型糖尿逾10年，另有高血壓、高膽固醇、前列腺肥大、白內障等大小毛病，每天要監測血壓和血糖，在各種指數的升升降降之間，調配胰島素和膽固醇藥，晚上因尿頻問題而徘徊在睡和廁所之間。去年4月他患上急性直腸炎，要動手術切除直腸，現在仍不能做劇烈運動。了解這些前提後，記者開始明白，面前的受訪者，名副其實是一名掛醫生聽筒的「病友」。
「偷吃」過後勤補救
「教人處理疾病很容易，但到自己真的有病，那種感受真的入肉。」經歷了病魔逾10年的困擾，蔡堅沒有視之為煎熬，反覺「同病相憐」拉近了他與病人之間的距離，「在開解病人時，會較易理解他們的問題，未試過尿頻的人，不會知道晚晚每兩個鐘上一次廁所的痛苦。」尿頻是因為前列腺肥大，是年紀大必須面對的老人問題，糖尿病則是家族遺傳，蔡堅的婆婆、母親、孖生弟弟和妹妹統統「中招」。既然病痛找上門避無可避，唯有樂觀地面對，「不是單單維持血管正常就解決問題，起碼要整個人活得快樂，做病人也可做個快樂的病人。」
駕波子跑車的蔡堅，一向懂得享受生活，他接受訪問時，抱的可愛迷你松鼠狗，名字竟是聽見都覺得甜的「梳乎里」，逗得哄堂歡笑之餘，亦令主人饞嘴性格無所遁形。果然，蔡堅一談起吃便眉飛色舞，如數家珍地列出最愛食物﹕「潮州菜有潮州翅、潮州鵝、蠔餅、芋泥，還有泰國酸辣湯、生蝦、法國鵝肝、太平館燒乳鴿……」咦，幾乎全是高脂高糖高膽固醇的食物，不是應該戒口嗎？他慨嘆，「真的好慘，成世都鍾意食」，坦言偶然也會因口腹之欲而「敗陣」，「就算有糖尿病之後，都會忍不住偷吃」。不怕影響健康？「吃完會更加頻密替自己量度血糖和血壓，打返高些胰臟素劑量」。他又補充，日常抗病的基本功也要做足，「記得定時吃藥，打應該打的針，起碼可以維持到病情，不會惡化」。
「讓病人了解吃的代價」
蔡醫生面對美食便食指大動，所以他接觸同樣饞嘴的病人時，不會一味板起臉說教警告病人戒口，「大都市生活要維持健康飲食也不易，最短時間就以廣東燒味、快餐、漢堡包來解決三餐。我了解病人有時真的身不由己，不是想做就做得到，舉例說一個180磅的婆婆，要求她回復120磅的標準體重根本無可能，要求她不上酒樓飲茶，不如要了她的命」。他認為，醫生給病人建議時，要先考慮對方的生活圈子，不能強人所難，應該「讓病人了解，自己吃後的代價是什麼，用藥物時也要考慮病人的習慣」，好像可以讓病人一周盡情一兩餐，食完後便加高一些胰島素或藥物，並要更「密手」地進行監測，「心理狀也很重要，總不成天天吃麥皮，然後得了抑鬱症」。
蔡醫生感嘆﹕「後生無病無痛的醫生，可能會覺得叫病人戒口是理所當然，無戒口而令病情惡化，也是病人要面對的問題。但我卻深切體會到，要戒口一戒便十多廿年，並非對人人都是易事。」
國手系列之蔡堅
文﹕曾愛盈
圖﹕林振東、受訪者提供
編輯：方曉盈
拍攝﹕明報多媒體
嘉賓﹕蔡堅
一直被血壓血糖等指數糾纏的蔡堅，名副其實是一個掛上醫生聽筒的病人，其漫長的抗病經歷，令他更明白病人的難處和心聲。
2004年一次步行籌款之後，蔡堅與當時的特首董建華拍照留念。蔡堅是名副其實的愛犬之人，拍照當然不會遺漏愛犬！不問不知，原來他多年來獨愛松鼠狗，迄今曾經養過10多隻松鼠狗，大部分都「壽終正寢」，最長命的一隻是在17、18歲時才去世。
有「俠醫」之稱的蔡堅，在朋友圈子內是有名的「義氣仔女」，圖為他與梁智鴻醫生在1987年醫學會剛剛成立之時，舉杯暢飲慶祝的場面，那種豪氣干雲的情懷，仍不時令蔡堅甚為懷念。
蔡堅約30歲時，曾與英女王有一面之緣，他把這幅照片隆而重之放在旺角診所之內。原來蔡堅唇上的「一字形」鬍鬚，多年來都沒有變過，另外無變的就是「反斗」性格，年輕時愛戴上當時新潮的「有色眼鏡」，老來又購買帥氣的波子跑車。
身為「喇沙仔」的蔡堅熱愛母校，雖然畢業多年，但喇沙精神不滅，近年仍不時回母校參與運動會與探望後輩，偶然亦會和老朋友投入舊生的遊戲比賽，重拾昔日之情。
蔡堅是個大忙人，每天平均回100個電郵、接聽7個傳媒電話，生活忙得不可開交，但一抱他視為「契女」的得意松鼠狗，便盡顯柔情一面。三個月大的小犬可愛又嬌嗲，被主人取名「梳乎里」，每次叫喚也甜得令人食指大動，主人饞嘴性格可見一斑。
資料來源︰明報專訊
2024年03月25日 07: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