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真是病了

【明報專訊】7月在台北時，遇上氣溫高達38℃，是今天的最高溫紀錄，也破了百年來的紀錄；8月時，來到瑞士小鎮Gstaad，又遇上當地全年最高溫33℃。「天氣一年比一年熱」的慨嘆，由一個城市轉到另一個城市上重複，「地球真是病了」成了社交場合上無可避免的話題。


雪山上穿背心短褲

「7、8年前，我們在夏天還能到雪山上滑雪，現在沒有機會了。」瑞士導遊嘆氣說。說的時候，我們一班人正準備乘坐纜車登上約3000米的高度近距離看冰川。我們都帶備了厚衣風褸，畢竟是高海拔與冰川，連當地導遊也帶了fleece外套。結果出乎大家意料（怎麼說呢，其實也不那麼出乎意料，在山腳下，我們熱得不得了），冰川位處的山頂上，烈日當空，天空非常澄藍，太陽的熱力狠毒而重重地直曬下來，風吹來都是暖烘烘，雖然腳踏在真實透白的冰上，感覺卻就是一個熱字。眼前的瑞士行山人士，漸行漸遠，也漸漸一件件衣服脫去，在冰川上是一個個只穿上小背心和短褲的健行人士。來到中途休息的咖啡座，人們甚至連背心都脫去，穿著比堅尼上衣，喝熱咖啡，看遠處連綿山頂上的一點點白雪。


冰川範圍愈縮愈小

冰川上的展示板告訴我們冰川的範圍愈縮愈小。「我還是第一次穿短袖來看冰川。」導遊說，她頓了一頓，再續說﹕「我的孫子恐怕連冰川，都沒機會看。」我們沒有誰能接話下去，因為實在沒有誰能輕鬆地講個笑話，把這實實在在的「危言聳聽」輕易化解。大家只能沉默。


我記得，在不久的從前，看到藍天白雲的大晴天，我們總是興高采烈，為着好天氣而感到幸運，為着因為天氣好，風景照片不會灰天暗地，而吁一口氣，但沒想到，現在連耀眼大晴天的日子，都蒙了憂慮。那熱，一再超紀錄的熱，在肌膚上熾熱難受，但落在心上，卻是寒寒涼涼。


文、圖 黃潔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