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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今天就來長青網文章

2012年09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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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bmitted by 長青人 on 2012年09月09日 16:35
2012年09月09日 1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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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報專訊】「革命明天就會來!」

好吧,那我就在露台坐天光等革命來臨!

不知你有沒有聽過雄仔叔叔的《麵包與黑玫瑰》,講古佬阮志雄話當年的故事,告訴他革命明天會來的,是莫昭如。


「我們還有希望嗎?」

莫昭如先告訴我這個「笑話」。


這位從來沒有坐着等天光的行動派,由從前走在最前,到今天以藝術用教育去改變社會,「只要有千千萬萬個獨立自主的個體去擁抱這個觀念,社會才會徹底改變。」


所以,莫昭如說革命明天就會來,下一句是:我們要不斷準備,那管你是在哪個崗位。


今天,九月九,投票日,改變始於足下。


第一代社運分子 沒退下來

相約莫昭如做訪問,他問道想說什麼呢,我說出來慢慢傾,真是不負責任的記者!當然我知道訪問對象是莫昭如,不愁沒有話說。每當傳媒說起莫昭如,都會稱他為第一代社運分子、老保釣,這的確是他「顯赫」的過去,我好奇,他當時的伙伴如今都在做什麼,「有些去了見馬克思啦,像吳仲賢、傅魯炳;其實還有很多人在做不同的事,好像在演藝界的岑建勳、講故事的阮志雄、從事飲食的劉健威、明周總編輯龍景昌、黃仁逵……」社運的一代人,其實都沒有退下來,只是換了崗位,「他們雖然身居要職,在工作上依然積極參與民主運動。」莫昭如當然是從來沒有脫離過改變社會的運動,四十年前,他是那個衝鋒陷陣的社運分子,反戰、反殖民,推動中文運動,還有,保衛釣魚台,保釣,是今天還鬧着的保釣,不過跟莫昭如已經距離很遠很遠,「釣魚台是屬於飛鳥、海龜和海魚的。」他不是第一次這樣說,而且是說了幾十年:


釣魚台交給魚兒

「那個年代,我們反對美日私相授受釣魚台,大呼打倒日本軍國帝國主義,甚至在維園灑血,無非是擦中國的鞋。誰知擦呀擦呀,中國領導人把擦鞋的一腳踢開,然後倒履歡迎日本帝國主義的代表到釣魚台國賓館,而釣魚台的幾個小島,中國領導人也再不理會。他們大概的用意是把釣魚台交給海裏的魚兒?於是我一於擦鞋擦到底,自此一呼籲:『釣魚台屬於魚的!』」


(〈莫昭如自剖,再自剖〉,原載《號外》1986年12月124期)

藝術結合行動 力量更大

時為1986年,二十年前,十年前,大部分人聽到這些話會很不舒服,也不能夠認同,然而到了今天,正如莫昭如說,「我知道有人不啱聽,卻也有很多人同意,特別是年輕的一群,他們的國際主義觀念更重。」沒打算再談保釣,因為莫昭如除了是第一代社運分子,還是個藝術家,而他的藝術,往往與社會、社區扣連在一起,因為他永遠是個行動者,以文化藝術介入社區,最終目的也是改變社會,「一直覺得示威遊行的方式不夠創意,不是說沒有用,一班人聚在一起叫口號也很有力量,而近年很多社會運動也以劇場的方式進行,像菜園村的苦行便是一種行為藝術,這種方式不說教,而且令人感動,令大眾感到事件的重要性和嚴重性。」七十年代已用藝術方式去表達自己,個人情感的抒發和對社會的控訴,藝術結合行動,原來力量更大,「創作的欲望是與生俱來的,你看小孩子便是最有創意的,那為何我們長大後都失了這種才能,是因為父母、學校、社會令我們變得只懂被動接收,而不是主動的創造。」


三十年後 「婦女仍唱自己的歌」

是的,從小只懂坐着看電視,坐在課室乖乖聽老師說話,莫昭如希望我們把這些與生俱來的才能引發出來,2004年成立的「社區文化發展中心」,便是讓民眾透過藝術表達自己,所以社區文化發展中心,經常在不同地區舉辦工作坊,「好像我們之前在天水圍教婦女寫歌唱歌,剛剛才舉行音樂會,她們唱自己寫的歌,歌曲是寫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心聲,我相信三十年後她們都會唱這些歌而不是今天的流行曲,因為她們擁有了這些歌。我們之前也跟勞工團體辦過這些工作坊,他們跟子女一起創作,接仔女放學又唱着自己的歌。這些便是民眾文化,因為每個人也有創作的才能,而且參與文化活動也是每個人的權利。」莫昭如說他們跟康文署做的很不一樣,「他們在做Audience Building,目的是建立觀眾,我們是令每個人也參與創作,希望大家每天放工回家都可自行創作,排戲、寫歌,而不是做一個電視觀眾。從來文化活動都是生活的一部分,民間也有自己的藝術,只是消費主義令藝術跟生活分開了,悲哀的是如今在印度和中國某些偏遠地方,也能接收電視,他們也變成香港人一樣得閒便坐着看電視,民間的文化藝術愈來愈少,令我們要保存這些東西,其實,這原本是生活的一部分。」


社區文化發展中心剛帶了孟加拉著名藝人Mamunur Rashid的一齣獨腳戲《這麼近、那麼遠:泰戈爾與莎士比亞》,「Mamunur Rashid曾經參加過1971年孟加拉的獨立運動,他認為要透過戲劇去重新建立孟加拉社會,於是開始跟亞洲其他的民眾戲劇工作者合作,而我在1990年才認識他。所謂民眾劇場,就是for the people, of the people, by the people,演民眾關心的話題,到民眾那裏演,還有,由他們自己去演。」莫昭如還提到早幾個月前辦的工人藝術節,「其實不是我一個人搞,還有很多很多的人在做,只是最初沒有人願意走出來跟記者說話。」是的,媒體都習慣了找那幾個會說話的人,在鎂光燈下,鏡頭背後,也不要忘記其他在默默工作的個體。


「每個人擁抱改變」 革命隨時爆發

前人種樹,後人乘涼,面對今天急速和異常的氣候轉變,那棵樹會否被無情的風吹下,後人也不能乾着乘涼,怎樣接力,怎樣承傳,「每一代人每一個人也有其啟蒙過程,去認識社會,尋找道理,不是上一代革命下一代也一定要革命。好像今天的左翼21,他們醒覺了,然後參與行動,不斷成長,有點像我們當年走過的路。我們批評社會同時也要尋找實際方法,你對社會不滿嗎?點解呢?很欣賞今天年輕的社運分子,他們的理論基礎比我們更扎實。」


很多人說香港已走到了末路,香港已死,莫昭如卻不感到悲觀,「我們要不斷準備,要徹底改變現狀是要依靠千千萬萬個體,甚至每個人也擁抱這個改變才成事,是獨立自主而不是毛澤東文革式的。今天我們的人數或許還未夠,但我並不感悲觀,革命明天就會來,今天我們看見社會上有很多不同活動和力量正在湧現,革命性的改變是隨時爆發出來,我們回看歷史,1989年,中國幾乎出現了,而90年蘇聯解體,羅馬尼亞革命、東歐倒台,還有之後尼泊爾獨裁政權、孟加拉軍事政權的推翻,以至近期突尼西亞、利比亞到埃及的茉莉花革命,對他們來說,革命就是明天就到了,所以我們要有準備,不是坐着等天光。社區文化發展中心要做的,其實便是令大家主動成為創造者,去準備迎接新社會,我們不再為消費而消費,為生產而生產,為工作而工作。」莫昭如提到佔領中環以至全球的佔領行動也就是在討論如何建立新社會。


「藝術作為方法」 深化六四集會

藝術的實踐,文化的力量,來自民間,也回到民間,「其實每年的六四晚會是有點浪費機會,不是說沒有意思,像是一年一度的治療,有否想過是否可以把群眾分組,十個八個一組,互相認識,然後做一些事,可以一起討論如何承傳,可以一起作一首歌,可以畫一幅畫,十萬人參與的話,便有一萬組,於是便會有一萬首歌或一萬幅畫,這樣更能夠深化六四集會的意義。」藝術作為方法,藝術作為手段,或者我們真的欠一點文化藝術,作為指引,作為橋樑,作為治療,「當年在英國曾修讀關於學生輔導的課程,透過聆聽和一些技巧,幫助人與人之間的溝通和欣賞,從而可改變自己。假若在社會運動中多一點藝術文化技巧或活動,而不只是不停的開會和爭辯,相信有助團體建立互信和團結。記得當年我還是四五行動的一分子,我們在1988年時計劃要在1989年辦一個大型示威去紀念四五運動,其中一個行動便是佔領天星小輪,更長達一個月,我們在那裏爭辯應如何做,大家爭論不休,永遠只站在自己的立場去說話,只有長毛能堅持,拗到天光,然後一個兩個離開了,最後就真的只剩下四五個人,回想起來,大概沒有透過這些方法去溝通聆聽,從而凝聚自己的力量。」十個救火的少年的故事,十減一得九,九減一得八,如何把減變成加,如何凝聚更多的人、更大的力量,如何連結千千萬個你和我和他,那是每個年代的社會運動所面對的問題,今天我們做到了嗎?


《一個無政府主義者

的意外死亡》

社區文化發展中心慈善首演

日期:9月13日

查詢:2891 8482

社區文化發展中心

網址:www.cccd.hk

文 林喜兒

圖 林俊源

編輯 李寶瑜

sundayworkshop@mingpao.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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