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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仔著裙很好長青網文章

2012年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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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bmitted by 長青人 on 2012年10月14日 21:35
2012年10月14日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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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報專訊】社會就如一個龐然巨物,個人活在其中,自覺無力。


觀念規範、典章制度,構築成一個牢固的書架,把人以性別、階級、年齡、種族來分類安置,總掌握着個人的存活方式,及至命運。


僵化的架式為人們帶來壓迫,讓不公不義滋生,侵蝕人們生存的力量;其中一種最根本的不平等,是性別。


「所以我們就要改變書架,書架是可以改的」,香港中文大學社會學系副教授、香港亞太研究所性別研究中心主任蔡玉萍說。


職場女性 有口難言的歧視

活在當下香港社會,人們總覺得男女平等了。女人愈益站到台前,分沾男士的光芒。然而事實果真如此?中大亞太研究所性別研究中心新出版的Women and Girls in Hong Kong,集合一眾本地學者文章,檢視女性在政治、經濟、就業、民生、教育、媒體等各方面的實際處境。主編文集的蔡玉萍指出:「香港社會的性別意識某部分是提高了,不會再出現明刀明槍的歧視,但卻在很微細的地方發生,更難明言。」在家庭裏,夫婦還是會為家事的分配而爭持;在公眾參與中,女性只能佔一、兩席位,位高權重的更是少數。更多的難言歧視,在職場中如星塵散落:更改職位名詞,遮掩男女同工不同酬的事實;龍頭大行的大班,清一色是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士;女人的晉升之路總比男人崎嶇,滿佈原因不明的障礙,受尺度不一的標準限制,「她們一直很努力,但為何想更上一層樓的時候,要比身邊的男性更努力才可以上去呢?這都是Glass ceiling(升級時遇到的無形障礙)的問題。」


晉升人際網絡 男性佔優

男性比女性更早投入勞動市場,較先成為管理層,建立男性文化模塑,很多業務決定都在非正式的網絡中決定,例如是飯局、打golf、摸杯底的時候,「很多時這些都是男性網絡,女性根本進不去」,男老闆愛足球,男性職員自然容易找對話題,從而更熟絡;與高層把好關係,建立人際網絡,就能有更好發展,晉升有途,「這些網絡如何建立?就是靠着男性的次文化。如果你是男性,更容易打進這些網絡中。」支節細處編織起來,就成了影響甚廣的力場,「因為它天天也發生,因此變成重要的東西。」


貧窮女性 她們是誰?

所謂女性地位提高,最得益的只是年輕一群,「女性作為一個群體,當中是兩極化了,如果是年輕的,受過教育的女性,在某一些行業她的發展機會大很多;但一些年紀較大,教育程度低,或是新移民女性,她們的處境未必能改善,實際生活可能是惡化了。」蔡玉萍解釋。不少婦女面對着工資增長慢、服務業零散化、缺乏勞工保障情况,落入在職貧窮之列。書中研究顯示,以工資中位數計算,2010年,香港在職貧窮的女性人數高達111,700,比男性的55,200人高出一倍。


被忽視,只因未能製造話題

大台記者曾就統計處發表的人口報告向她求教,「那記者說:『蔡教授可否評論女多男少對香港將來有何影響?不過我們想以輕鬆的角度來看,例如女多男少對公廁的數目有何影響?』我心想,怎可輕鬆啊?」女多男少總與剩女問題聯袂出現在大眾眼底,然而卻很少人了解多出的女性到底是誰。這些女性包括了嫁到香港,從事低收入工作的新移民婦女,也包含了家庭傭工。在人口老化、女性壽命較長,經濟情况欠佳之下,「女多男少就是貧窮女性化的問題,而不是公廁多或少的問題」,然而記者聽着卻恍似夢遊。婦女貧窮問題往往不是大眾的熱話焦點,「可能對媒體來說,她們的處境不太有趣。媒體有興趣的是事業成功、受高等教育但不結婚的女性,這個問題更有收視保證」。


媒體能決定大眾矚目所及之處,作為公民社會的重要部分,媒體的性別意識卻非常落後。一方面,性別議題總不能登上要聞;另一方面,娛樂新聞滿佈對女性的監察,「傳媒一方面把女性的身體作為銷售對象,喜歡女明星穿低胸、露胸線,但又對女性有許多監控,例如當女明星走光、或腋下的毛沒剃光,就對她們大肆鞭撻,像精神分裂」。「傳媒低估了市民的教育程度和認知,掌權的老一輩以為大部分的香港人都是這樣反智,但其實香港社會在變,讀者也在變」。


雙職家庭,父親難做

在香港,雙職家庭數目已超過一半;雙職父母的苦,蔡玉萍身同感受。她跟丈夫都在學界工作,育有兩名兒子。她的辦公室散放着孩童的玩具:Woodstock、球星公仔,還有幾個Snoopy。她笑說,平日工作繁忙,自己在電腦前寫文,只好請兒子在後面玩耍,「香港工時長、僱主要求高,而且教育制度競爭激烈,功課多又深,課外活動又多,但政府卻沒有政策,支援很少,因此雙職家庭面對的壓力很大」。在職的家長渴望陪伴兒女,卻要應付工作,更要兼顧家務;不是請家傭,就是靠祖父母幫忙;然而那些雙親老去,或經濟能力不足的家庭,又怎生是好?「我們整天覺得結婚生仔是自己的選擇,選擇生就要自己搞掂,但想深一層,這並不是個人事,如果每個人不生仔會有什麼問題?人口老化、勞動力老化,那如何處理?雙職家庭可以是個人問題,但也是個社會議題,如果大家都見到雙職家庭很辛苦,兼顧不來,就生少個,或乾脆不生,人口老化只會愈來愈嚴峻。政府的人口政策已說了十年,一直用移民方法解決,但這樣做也會帶出很多社會問題。」


湊仔公壓力攻心

香港經濟發展迅速,「結構上的改變很快,但觀念上的改變滯後」,「現實中,男女都要出外工作,但我們的理想仍是男主外女主內」,不少國家早已提出,家庭是兩個人的,無分性別;不是「父母」,而是「家長」的責任,兩人在家庭和經濟也應有所貢獻,「香港父親參與照顧子女多了很多,尤其是年輕男性,但由於工時長,男性收入較高,所以都由男性工作,扼殺了他們照顧孩子的機會,其實很多男性很珍惜見證小朋友成長的過程。」然而當「湊仔公」,卻不得不抵受異樣目光和污名;接放學、逛市場,迎眼的都是女性,面對一句句「放假嗎?」,難免壓力攻心。


性別平等,男性不能少

「幾千年來,我們知道性別規範壓抑女性,現在也知道對男性造成很大束縛;要求他們在學業、經濟都有好大成就,要很剛強,其實這些都是壓力。」說到兒子有次跌倒,大哭,她父親卻不准他哭,因為他是「男子漢大丈夫」,「但情感的表達是人人都需要的,為什麼我們需要一個性別去壓抑它?」實現性別平等,男性與女性一樣,都需要被關顧,「女性的問題絕大多數跟男性有關。父親、兄弟、丈夫,兒子都是男性,要了解女性處境也需要理解跟她們生活的男性的想法」,男性也並非鐵板一塊,有不同階層、年齡、種族;有在制度中盡佔優越的既得利益者,也有身受壓迫的邊緣小眾。


蔡玉萍指,社會上有兩類男性值得關注,第一是年輕而沒受過高等教育的男士,「低學歷的男性,因為性別身分而不願做服務性行業。有一個失業男士對我說,他不想做服務業,因為覺得那不是工作,行行企企在賣笑似的,他覺得有技術的才算是工作」,十五至十九歲的青少年男性失業率接近兩成,低學歷的工作薪金較低,晉升前景不明,因此這班男性未必有信心建立自己的家庭。第二班是少數族群。由於教育分流,苦無渠道學中文;族裔身分亦令他們在日常中被受歧視,搵工艱難,這群南亞裔人士已達數萬,不容忽視,「他們是土生土長的香港人,處境很值得重視。不同族群的人也可以是香港的人力資源。因着許多制度上的障礙,作為一個社會成員,他們卻不能盡展所長。」


性別公義從小做起

不少人認為,男女天生是不同物種,生理心理也南轅北轍;這種把男女二分的觀念,植根自教育。蔡玉萍批評,香港教育體系的性別敏感度尤其不足,「九年免費教育推行後,男女受教育比例已是均等,從教育結果看到,女性已能超越男性或跟男性不相伯仲;但教育過程中,性別定型仍是滿目皆是」。幼稚園舉行生日會,小小生日帽已把男女以藍色紅色二分;男孩的禮物是機械人,女孩就是毛公仔;小學課外活動時,只有女孩才能看芭蕾舞,男女踢球也要分開踢;中學開放日,女同學專責家政,男同學卻被派去搭棚;即使是老師本人,也被規定要穿裙子。蔡玉萍坦言,政府或平機會在教育體系中的性別敏感度培育不足,「我們講公民教育,然而性別平等、性別公義,都是一些很重要的議題,但好像很邊緣化。」


她的大兒子八歲,已被教育成「男生」,她經常挑戰他的男性思維,天氣熱就問他為何不穿裙子;不叫他「boy」,卻叫「baby」和「good kid」,以圖淡化兒子的男性身分。然而現時兒子已不想跟女同學玩,因為怕被同儕取笑;即使不想把兒子教成「男生」,「但如果不這樣教,他可能會被標籤」。性別定型和性別分工的概念早早在教育裏操控着初生人兒的人生,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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