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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彧暋﹕申請六四晚會成為世界文化遺產長青網文章

2013年06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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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bmitted by 長青人 on 2013年06月01日 06:35
2013年06月01日 0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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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報專訊】面對一段逝去的感情,有人遺忘,有人埋在心中,更有人謾罵、詛咒。而我,選擇偶然記起,守護記憶。處理一片迷濛的記憶,有人向前看,有人索性修改過去,而我,選擇尊重歷史,刻劃歷史。


儀式的莊嚴與神聖

我自小不喜歡參加集體活動,每逢出席各種儀式,從婚禮到葬送,總是覺得不太自在。悶之餘,總是覺得做的東西很無謂。受了點人類學社會學訓練之後,你會一邊發現,實際上大家做的東西也確實很自以為是。譬如婚禮種種無謂演說、簽約、大龍鳳演出,大家以為歷史悠久,其實都是近年才發明的傳統。食物當然難吃,次次一樣,陶傑先生曾說婚宴如果有印度咖喱吃就好,我也相當同意(希望某國際關係年輕學者的婚宴,能提供咖喱給陶先生吃,而我想吃紐倫堡香腸)。


不過,有位歷史人類學老師,就曾提醒我這個道理:他認識的一個道士,相當有專業精神,他做法事時候,無論你打麻將,看電視,他也繼續做。我年前婆婆去世,師父念經,你聽也可,不聽也無妨。不過,無論如何,你總不會無端在婚宴上,走上台以為自己是結婚那個人吧?而這個網絡年頭,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主角。某位近幾年看來是網絡上身的先生,大概覺得自己不是躺——噢,該是「站」——在靈堂讓大家拜祭的那位司儀先生,竟說支聯會搞六四晚會是拜邪神。民俗學者第一個守則(Prime Directive),是尊重別人的儀式。


讓香港這片燭光,成為世界文化遺產

六四晚會的記憶,就是香港的記憶。對我來說,這是認識中國的記憶,也是告別中國的記憶。對我一位研究香港政治的日本朋友,卻是認識中國的記憶。去年參加晚會他認真唱歌,而我還是二十年如一日,對台上歌唱無大興趣,在研究蠟燭如何擺才不會自焚。當你發現,每年都有人跟你一樣傷逝,就算每個人的形式、感覺其實有點不一樣,這種誤解,有點浪漫。


究竟我們為了什麼還去紀念呢?「國家、民族、本土、普世」、「中國、香港、世界」這些字詞,根本不足以形容我們複雜的感覺、變化的記憶。有人說這樣「愛國」,又有人選擇跟你不同,另選字眼。可是,我覺得,如果把「六四晚會」從「香港」剔走,那就算我這位本土派也覺得這是篡改歷史,因為這裝載我的記憶。


每個人感覺總有點不同,但我們共同守護記憶,因為這是我們作為人的一部分。我去年把集會照片放到Twitter,日本朋友都拿來share。他們說,這很漂亮、美麗。或者他們不會如宮崎駿這位馬克思主義者一樣深刻,當年聽到人民解放軍屠殺年輕人的時候,怒髮衝冠。或者,是燭光,而非網絡,才能令「我」與「你」化為一片。而背後的力量,根本是我們作為人的最為根本的「什麼」。就這點我們香港人過往二十多年的堅持,大概已經是人類文化遺產的一部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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