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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佳兒:改劃新浪潮撼動既定城市劇本長青網文章

2015年0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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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bmitted by 長青人 on 2015年09月12日 06:35
2015年09月12日 0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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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報專訊】經歷轟動全城的刪除港島電車用途改劃申請,再加上幾宗實作的民間方案如土瓜灣民間重建方案、德輔道中行人及電車專區方案等,令「改劃」一詞成了全城熱話。事實上,從城規會網站上檢閱,一年平均有30宗左右改劃申請,現時民間規劃申請雖只屬九牛一毛,但已能向大眾呈現城市發展方向非專業者的專利,而是本應屬於所有市民有權踏進之領域,並有能力提出有理據、可行及更能對應社會問題的方案,是城市問題大爆發的今天一股不可忽視的新浪潮。


面對動輒上萬封的意見書,不少專業者或會感到懊惱,為日益繁多的「民間要求」感麻木厭倦。但到底,規劃專業者過往依仗的一套所謂「專業價值」是否如此不容置疑?


專業修辭的虛無

或者不少人已注意到,現時規劃專業者慣性按着官方的修辭與劇本演繹規劃方案,但又不太說得清當中的依據與邏輯,這些專業語言貌似合理,但細想又是謬誤處處。譬如,新發展區規劃「公私營房屋比例」,介乎六四與五五之間就代表着社區均衡,好像直接就意味着未來新社區會有各收入階層人士。


但若我們要追問下去,為何只有公、居、私?為何六四比就當平衡?為何沒有其他房屋類型?專業者會認為這是政策局的事,非規劃的事,然後規劃的「專業判斷」,最後就退到劃好土地計好單位數目便算。而更諷刺的是,其實運房局的長遠房屋策略也對六四比例的由來欠缺客觀的估算。


就業數字方面則更加抽象。新發展區規劃總會帶出推算數字,例如洪水橋和新界東北等新發展區各會帶來龐大就業機會(分別是15萬個及3.8萬個),帶給人美好期盼。但數字是如何推算出來?還不過是按一些既定比例規劃標準參照,一些十年如一的假設,假定有多少商業樓面面積,就會帶來多少就業機會。但假設的依據,以及是否能就各類工種作一籠統數字推算,也從未見解釋。


一些「特殊工業」區(如洪水橋及新界東北預留的「科技園」區),就算是到了規劃諮詢最後階段,一直只見圖紙不見具體內容。到底「科技園」會如何啟動、如何運作?政府會有何相關政策配合?可是連產業政策研究都沒有就已成為既定事實。當然還有林林總總的規劃修辭,如:橋頭經濟、協同效應、門廊市鎮、新界中環……總是只見口號不見具體內容。總之是先聲奪人,先獲得土地,到手後才再想自行決定如何推行。


當然,以上各方面估算都是變化難測,受社會發展、經濟環境及政策變動等多個因素影響,我們不能假定專業者能預視一切。但只想說明一點:專業者相信的一套,不一定是最好一套;所依據的假設,也不一定能真正對應目前及未來的社會問題。既然專業者無法掌握一切,也更應開放吸收公民社會各項民間倡議,集思廣益。


改劃倡議並非狂想

從多年前的利東街「啞鈴」方案——保留部分戰前樓以容許新舊樓兼併,以及分階段發展以配合原區回遷;到數年前的政府山保育方案;以至上年的啟德增建房屋方案——在不影響已規劃的公共設施的原則下,輕微佈局改動以增加資助房屋供應;到最近的各項改劃倡議,正是公民積極提出城市願景並提出具體實踐方法的表現,跳出以往多是按着政府劇本作臨危反抗的宿命,不再只純粹入信和申述來表達意願。最近的土瓜灣民間重建方案,正是呈現重建是可真正以人為本,透過分階段發展安置受重建影響居民,並提供混合房屋類型,對照一貫的「士紳化」重建模式;德輔道中行人及電車專區方案,提出該路段禁車行走的好處和可行性,以處理空氣質素和交通擠塞的問題,更是具有技術研究支持,不是隨口說說。


公民提出改劃方案,不必是惡意地挑戰體制,而是行使本應人人可享的規劃權,也迫使相關部門或政策局直接回應,不能再「遊花園」。城市規劃本應是眾人的事,其實任何人也可提出申請,非只純粹業主或發展商與政府之間互相角力又互相依附的平台。


專業者不必敵視

未來,我們可預見民間改劃浪潮隨城市問題的爆發逐步推進,已有如「社區規劃智庫」等地區組織成立,更多熱心市民和各個範疇的專業者一同否想城市發展方向,改寫香港城市發展一貫被官方及商家主導的既定劇本。若民間方案理據充分,亦具可行性,到頭來就應該由政府部門配合執行,這才是政府應有之角色。


過往過千宗規劃申請,偶爾遇到具爭議的,才見部門工作量增多,現在才興起一年內只有數宗民間改劃,不過是九牛一毛,專業者並不需要抗拒敵視,反而應開放了解,一同摸索更具參與性的城市發展新方向。


作者是本土研究社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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