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高壓」環保 是否拖累經濟？

【明報專訊】眼下的中國經濟有兩大態勢不能忽視。一方面是經濟下行壓力持續顯現，一方面是環保持續加壓。事實上，許多生產「第一線」的地方政府和企業已經抱怨，增加環保成本與刺激經濟增長是互斥的，「高壓」環保會讓經濟「雪上加霜」。不過，中國官方近日頻頻表態「綠色定力」不減。


近月來，中國工業、投資、出口等重要經濟指標下滑，股市、房地產、金融風險未平。正在召開的夏季達沃斯論壇上，中國國務院總理李克強申明，中國會繼續推動綠色發展，「我也希望不要因為中國加大環保力度，可能影響一些經濟增長的速度，又造成一種聲音，『是不是經濟放緩了』、『拖累實體經濟了』」。


去年APEC會議 損失近百億

環保是不是拖累了中國經濟表現？不可否認，環境保護在短期和小範圍內可能對經濟產生負面影響，這主要表現在淘汰落後產能使GDP（國內生產總值）減少，污染治理投入造成企業成本增加，利潤率降低。


事實上，經濟成本和藍天白雲一樣直觀。資料顯示，2014年APEC（亞太經合組織）會議期間，河北唐山對全市242家企業實施停、限產措施，估計損失近100億元（人民幣•下同）。


不過，雖然數值不小，但實際佔比低，總體影響不大。 「十一五」期間，中國加大節能減排力度，淘汰落後產能，GDP累計減少了1869億元，但僅佔同期GDP比例為0.12%。剛實施不久的「大氣十條」淘汰落後產能共致GDP減少約1148億元，佔同期GDP比例為0.03%。


中國經濟承壓到底是什麼因素導致的呢？就在李克強在大連達沃斯表態的9日當天，中國環境保護部在北京舉行了專題座談表態中國應增強「綠色定力」，指出當前的經濟形勢短期上主要受投資效率低、消費弱、出口降，中長期主要受人口紅利拐點、資源環境、發展階段、改革難度的影響。


中國環保當局的基本判斷是，資源環境並不構成影響中國經濟下行的主要因素，加強環境保護可以直接拉動經濟增長，嚴格環境法規標準能夠倒逼經濟轉型升級，擠掉粗放發展水分。


儘管宏觀測算反映出環境保護措施對經濟有一定負面影響，但從整體來看，嚴格環境法規標準，是在倒逼行業優勝劣汰。以浙江為例，通過加嚴環保標準，浙江整治關閉224家鉛蓄電池企業（全省共273家），而該省蓄電池行業總生產總值不降反增，較整治前增長41.3%，利潤增長75%。


推行環保 帶動環保產業

中國亦寄望於環境保護直接拉動經濟增長，環保產業成為經濟新增長點。實際上，2011年至2013年，中國環保投入共計2.33萬億元，拉動GDP增加2.56萬億元；另據測算，「大氣十條」將拉動中國GDP增長1.94萬億元，增加就業196萬人；「水十條」帶動GDP增加5.7萬億元，帶動節能環保產業產值超過1.9萬億元。


毫無疑問，面對經濟增長的壓力，和公眾對環境品質更高的要求，不同部門、不同角色有不同的利益目標，但實質上都應該是民眾生活品質的提高。中國需要增強「綠色定力」，正如環保當局呼籲「愈是經濟增速下行，愈不能放鬆環保，發揮環境保護對經濟的優化作用」。


馮其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