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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報專訊】9月15日晚，新華社消息，中信證券總經理程博明、運營管理部負責人于新力、信息技術中心副經理汪錦嶺，因涉嫌內幕交易、泄露內幕信息被公安機關依法要求接受調查。加上大約半個月前被帶走調查的徐剛等另外8名高管，中信這家國內最大的券商、本輪救市的急先鋒、坊間俗稱的「麥子店高盛」（中信北京總部位於麥子店），已無可辯駁地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眾所周知，新華社的消息幾乎等同於官方態度，程博明等人至少短期內是跑不了。這忽然讓筆者想起新華社旗下瞭望智庫最近刊登的一篇神文〈別讓李嘉誠跑了〉。其主要觀點是：李嘉誠主要從事的地產、港口等行業是中國最不市場化的產業，沒有權力的扶持和勾兌，不可能有機會參與；既然他的財富並非來自於徹底的市場經濟，那就不能「想走就走」。
兩個事件放在一起討論看似風馬牛不相及，但筆者所關心的問題不在表面的程博明，或是李嘉誠，而在兩者共同的根源——官方態度和行為。
在國內做生意的兩難
圈內共識，中國股市從未真正徹底擺脫莊家操控，只不過他們中的一部分人改頭換面變成私募，繼續與券商、公募沆瀣一氣。坐莊的太多，多到幾乎所有人都默認法不責眾，默認賺得不太多就應該是安全的。偶有案發，大家耳語時也只會說是時運不濟。
再說此次股災，很多人歸咎於查處配資行動過猛。但年初就有大量媒體相關報道，當時泡沫並不嚴重，若出手很有希望避免傷筋動骨，可惜證監會未有出手。信託、券商罔顧風險貪婪賺錢不假，但證監會態度猶豫、曖昧也是真。
再看地產行業，外界共識是，開發商的日常經營離不開地方政府支持，或者說雙方私下勾兌。事實上，在國內做生意，免不了與政府打交道，而商人們可謂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面對那些監管灰色地帶，幾乎沒人會明確告訴你是否可以做。兩難境地就此產生：不做就沒錢賺，做了可能被秋後算帳。比如想撤資的時候不讓走，找個無厘頭的智囊寫篇情緒激昂的文章，佔領所謂的道德高地，再大打輿論戰。
這些亂象，歸根結柢還是法治問題。法律存在的核心意義是消除不確定性，讓民眾看到法律條文以及執法尺度，明確知道行為的底線在哪裏。法律條文語焉不詳，會讓人不知所措；執法尺度飄忽不定，會讓人對試探底限抱僥倖心理。
中信高管們是否內幕交易、李嘉誠等商人是否勾結權貴，那都是公安、檢察機關的事兒。筆者堅決支持政府打擊犯罪，更支持立法、司法、執法都能夠清晰明確，不讓困惑存在，沒人試探底線。
作者是內地資深傳媒人
眾所周知，新華社的消息幾乎等同於官方態度，程博明等人至少短期內是跑不了。這忽然讓筆者想起新華社旗下瞭望智庫最近刊登的一篇神文〈別讓李嘉誠跑了〉。其主要觀點是：李嘉誠主要從事的地產、港口等行業是中國最不市場化的產業，沒有權力的扶持和勾兌，不可能有機會參與；既然他的財富並非來自於徹底的市場經濟，那就不能「想走就走」。
兩個事件放在一起討論看似風馬牛不相及，但筆者所關心的問題不在表面的程博明，或是李嘉誠，而在兩者共同的根源——官方態度和行為。
在國內做生意的兩難
圈內共識，中國股市從未真正徹底擺脫莊家操控，只不過他們中的一部分人改頭換面變成私募，繼續與券商、公募沆瀣一氣。坐莊的太多，多到幾乎所有人都默認法不責眾，默認賺得不太多就應該是安全的。偶有案發，大家耳語時也只會說是時運不濟。
再說此次股災，很多人歸咎於查處配資行動過猛。但年初就有大量媒體相關報道，當時泡沫並不嚴重，若出手很有希望避免傷筋動骨，可惜證監會未有出手。信託、券商罔顧風險貪婪賺錢不假，但證監會態度猶豫、曖昧也是真。
再看地產行業，外界共識是，開發商的日常經營離不開地方政府支持，或者說雙方私下勾兌。事實上，在國內做生意，免不了與政府打交道，而商人們可謂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面對那些監管灰色地帶，幾乎沒人會明確告訴你是否可以做。兩難境地就此產生：不做就沒錢賺，做了可能被秋後算帳。比如想撤資的時候不讓走，找個無厘頭的智囊寫篇情緒激昂的文章，佔領所謂的道德高地，再大打輿論戰。
這些亂象，歸根結柢還是法治問題。法律存在的核心意義是消除不確定性，讓民眾看到法律條文以及執法尺度，明確知道行為的底線在哪裏。法律條文語焉不詳，會讓人不知所措；執法尺度飄忽不定，會讓人對試探底限抱僥倖心理。
中信高管們是否內幕交易、李嘉誠等商人是否勾結權貴，那都是公安、檢察機關的事兒。筆者堅決支持政府打擊犯罪，更支持立法、司法、執法都能夠清晰明確，不讓困惑存在，沒人試探底線。
作者是內地資深傳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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