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五：「中港大戰」 鬥志比政治更重要

【明報專訊】今晚（17日），中國香港男足（港足）將在旺角大球場迎戰中國國家男足（國足）。在經歷了「海報風波」後，距離「佔旺」區僅600餘米的旺角大球場內將出現怎樣戲劇性的場面，頗令人關注。


11年前的今天，港足曾以0比7的比分不敵國足。11年後，港足與國足之間的「硝煙」似乎不再只來自於球場：此前港足主場比賽，有球迷在奏響中國國歌時報以噓聲，泛政治化的社會氛圍在旺角大球場內顯露無疑。


不可否認，團體性競技以國家或地區劃分兩個陣營，本身就是對族群身分的強調，足球之所以成為世界第一運動，更被稱之為「和平年代的戰爭」，亦和其本身無法剝離的政治屬性有關。1986年世界盃，馬勒當拿率阿根廷戰勝英格蘭後被稱作「民族英雄」，或多或少有「為馬島之戰復仇」的意涵在內。


然而，足球場並非是解決政治分歧的理想場所。1990年5月，克羅地亞薩格勒布戴拿模主場迎戰塞爾維亞貝爾格萊德紅星，由於牽涉民族矛盾，比賽開始後場面瞬間失控，雙方球迷衝入球場大打出手，成千上萬克羅地亞球迷在電視機前被刺激出極端的民族主義情緒，從而引發了前南內戰。


此後，「足球遠離政治」的原則愈來愈被全世界接納。《國際足聯紀律準則》第67條規定，觀眾「用任何形式展示侮辱和政治性標語、口吐髒言或聲響、衝進場地等」，負責協會都將受到懲罰。這意味着政治性標語——即使可以通過分拆的方式拿進球場，一旦展出將被視為明顯的違規行為。


考慮到足總已經因此受到過警告，此役亦是港足最後一場主場比賽，一旦處罰升格，港足恐會被剝奪參加世預賽的權利，之前比賽成績作廢。可見，今晚旺角大球場若再現過激舉動，從而招致FIFA（國際足協）重罰，可謂極不明智。


港人支持港足，內地人支持國足，本是球迷的正常之舉，無論誰勝都不足以勝出對另一方的優越感。港足首戰踢出不服輸的「香港精神」，也並不代表本土主義的勝利——放眼世界，極端球迷與極端主張之間產生勾連並不鮮見，比如塞爾維亞球迷就曾出於政治訴求在意大利里雅斯特製造騷亂，但球場終究不應該是某種主義的宣泄場。


區議會選舉期漸近，當前正是民意釋放的高峰期，港人對「中國人」身分認同感下降的問題也已引起中央高層的重視。但北京向來不會對形式大於內容的「政治秀」過於敏感，無論是舉橫幅、噓國歌，還是cosplay的「選舉秀」，都不足以呈送到決策者的案頭。


今晚，港足若能戰勝國足，便極有可能力壓國足保住小組第二，從而有希望躋身周邊賽12強，創造歷史性的突破。為此，球迷需要給予球員持續90分鐘的鼓舞，而不是因為不智、無用的政治表達使球隊之前的努力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