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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鄉遊藝﹕讓藝術說話長青網文章

2013年0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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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bmitted by 長青人 on 2013年09月22日 06:35
2013年09月22日 0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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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報專訊】石家豪,人稱「豪哥」,曾於香港大學建築系修讀一年,後來他發覺實用的藝術不太適合自己,毅然轉讀香港中文大學藝術系。


當年一小轉變,成就今日的他。


他畫的是工筆畫,用傳統技法畫出時代感。


工筆畫講求慢而細緻,與當下香港人的急促生活節奏大有差別。


香港重視金融、零售等與金錢、消費掛鈎的行業。


近年西九發展,人們才開始留意藝術,甚至學會讓藝術為社會發聲。


石家豪說,過往香港搞藝術是獨立於社會,現在他決定主動投入,與人接觸,用他的方法去說故事,角色也許轉變了,但所做的,依然是藝術。


習慣小空間 遺忘大自然

多少人都對藝術學科有不少誤解,總認為無法為生、與社會脫節?

石家豪細心講解:「學藝術,學到了什麼,會比較從學院的角度看藝術,抽空了社會的context,變成一門獨立的知識,其實大學的學科大多時都是這樣子,與社會有些少脫節,而且我們像在象牙塔裏鑽研一些學問,整套training都是這樣。覺得藝術是獨立的,有自己的運作模式,我們所創所造只需要附合在藝術世界裏認知的標準,很少會特別想到與社會的關係。」這是較早期的他——創作時會抽離自己,在自己的世界默默做自己的事情。這解釋了他於大學畢業後曾搬到元朗的原因,有點與世隔絕的意味。


「那個世代還未興起到火炭做創作,多數做創作或visual art的人,都在家創作。」他在元朗時住水蕉新村村屋,每早因鄰居放雞取蛋而聞雞啼,提醒他天就快光。鄉村生活簡單,毋須靠電子產品喚醒睡夢中的人。但九十年代末的鄉村景象,很多田地早已荒廢,他慨嘆現實並非一夕之寒:「那時候,耕種的人都是上了年紀的,年輕的一代不會耕種,因為無法為生,他們大多數到城市工作。」


但他仍然喜歡鄉村生活節拍,身心都變得健康:「搬進元朗,開始會定期運動,夏天時會到元朗公共泳池游水。冬天、入秋時,開始行山或跑步。」他特別愛去大欖郊野公園,所花的時間不多,「山就在我居所後面,兩小時左右便完成一個旅程,與大自然的距離很近」。


生活於步伐急促的我們,是否遺忘了大自然帶來的閑適?忘記放慢腳步感受身邊的一切?「人本來屬於大自然,只不過現代化、城市化,人遷移另一空間,習慣了空間,便忘記大自然。」


聽古典音樂 只限鄉村

石家豪現居西環,回到城市居住已經多年,最不習慣的是聲音。他分享聽音樂的經驗,「在城市居住,我比較愛聽流行曲或搖滾音樂等較嘈吵的聲音,住村時會聽古典音樂。在寧靜的鄉村裏聽古典音樂,不會像在市區受外來車聲機器聲影響,能仔細聽到音樂的每個細節。」轉變也反映在創作上,住在元朗,生活節拍由自己控制,專注力可以維持,在當時未興起互聯網的年代,他每天能花大概十小時專注於工筆畫上,鍛煉好基礎。


婚後搬回西環,當中有八年時間他在家創作,他妙語道出:「空間問題,錢也是問題。」其後在火炭建立工作室:「在火炭,每天有不同人找我,而且要處理很多鎖碎的事情,不能像從前集中地思考。故在元朗的日子很重要,讓我practice和思考。」


近年,石家豪的創作風格轉變了,線條粗獷,風格幽默,題材是與大眾有關的生活趣味,親和得多,改變大約是西九的出現開始:「以前我們可以躲在一角做藝術,只服務一小撮art community。但過去數年,藝術成了social issue,政府投放資源去做西九,因此有很多人問:香港有沒有藝術?」他希望把自己的作品轉化成讓人容易理解的東西,展示時可接觸更多人,吸引他們去了解。「過往香港搞藝術是獨立於社會,在社會邊緣或以外的地方做自己的事情,屬於文化類,但它不化入世界裏。現在我主動投入社會,與人接觸,用我的方法去說故事,用我所知的事情與人分享,我的角色轉變了,但我仍然是artist。」


其中一些例子,自然是以藝術護村的行動,他為馬屎埔繪畫壁畫,亦幫忙策劃「我愛我家」展覽,不太擔心成效,只因他始終樂觀:「過往經驗而看,當政府要殲滅你,你什麼卻不做,定必沒救。只要你將那些問題用不同方法帶出,包括社會抗爭、教育、宣傳,慢慢在社會吸引一群人去聽你所說的話。尤其現今香港傳媒有某種自由度,信息可由傳媒發放,可逐漸達成某些影響,包括政府政策,政府會調節。」


藝術不是高高在上

生於斯,長於斯,就算香港前途多難,石家豪大概是少數仍然毫不猶豫說愛香港的人,「我曾到過很多地方,見到其表面好,內裏存有很多問題,即是很美的地方,也可能極沉悶。香港本身頗滅絕,傾向新鮮事物而消滅舊有的,其實舊的東西仍在。」他認為香港優勢在於其轉變很快,「在市場無法站立便會淘汰並吸納新事物,這個地方不會沉悶起來,永遠都有新鮮事物。去美國,仍然有人用錄影帶,雖然幾好,但他們跟不上世界,香港人是快人一步」。當中所欠的是平衡,他期望更多人不單用語言表達,要付諸實行:「只要大家有意識做,可以保留很多事物。現在民間團體、政府都會主動搞活化,很多組織、媒體、學術機構、NGO等,會做一些整理、紀錄,就算有些事物消失了,亦一直累積,留下文獻。」


藝術自然也可以出一分力,石家豪心中的希望是,讓大家知道藝術不是艱深或是用作消費的東西,是大家都可參與的,發揮它傳播信息和教育的作用:「就像我以外人的身分去幫他們(馬屎埔村)把故事帶出來,過程中保持中立。在概念上或情感上,我一定站在他們那邊,因為他們一定是弱勢,本身沒有渠道去發聲,我用藝術,將他們所講的事project出來。在社會上便會有不同人去聆聽和分析,這是發聲後的下一步。」


愈來愈多藝術家參與社會議題,以作品發聲,逼虎跳牆的局面,究竟該喜還是該憂?

細說中大﹕擴建有「道」

石家豪在中文大學度過學士和碩士生涯,喜歡中文大學能夠新舊兼容,也能保留大自然景貌:「其實我們知道政府都要找地方作興建,就算中大也一樣,每建一個新書院或大樓,學生都會出來發聲。但大學擴充學額,事在必行,怎樣做到有『道』才是重點,興建時不破壞環境,甚至可以利用環境,不是滅絕式的,環境依舊優美,這是靠兩方面,學生和校友voice out後,校方做校園planning時會想多一點,找一個最妥善的方法去做,有『道』而行。」


細說工筆畫﹕畫中國畫考記憶

國畫是中國人的傳統,與西洋畫油畫對比,西方畫自然界,會把東西放置在一個位置,定格,像拍照一樣,看其顏色和明暗之變化,這是他們畫畫的方法。中國會研究其生態,例如畫植物,先觀其外貌形狀,生長的姿態,會研究物理,知道其結構,然後知道葉的姿態,正向和側向都會仔細觀察。再來是把它變成規律,像寫字般,重複練習。了解和練習過往,便可憑記憶畫畫。所以畫國畫的人,能夠隨手畫一棵花。


文 布穎嘉、書亞

圖 書亞、受訪者提供

插畫(有關「城鄉」對比的事物或符號)受訪者提供

編輯 沈可媛

fb﹕www.facebook.com/SundayMingp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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