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五﹕此「三中」難度不亞於彼「三中」

【明報專訊】對中共十八屆三中全會在中外強烈關注下推出的一系列新政，各界的期待不亞於35年前的十一屆三中全會。


居京的觀察家亦注意到，近日央視在黃金時段播出的兩個電視節目，一個是6集紀錄片《習仲勳》，一個是接着播放的傳記片《陳雲》，不知是否刻意安排，兩部電視片均將中國那段改革開放的歷史回顧一遍。


其實無論習近平是否在若干年後走上了中國政壇，習仲勳都是一個值得尊重並對中共及新中國有大功的人物，只不過他在中國的政壇屢遭厄運，飽受冤屈。亦因他主管的工作曝光度不高，其政績不為外界了解。無論他參與創辦的陝北根據地使得毛周的中央紅軍改寫了命運，還是他在新中國成立後主政西北；無論他於41歲時被毛選中成為最年輕的副總理，還是他坐鎮廣東，開中國改革開放的先河；一步步走來，每一步都可謂披肝瀝膽，篳路藍縷，功勳卓著。


記得1981年中國女排在日本首得冠軍，習仲勳代表中央到機場迎接並即席講話，這一歡迎儀式還破例地被電視轉播。同當時的許多中共領導人一樣，習也是不擅於做那種慷慨激昂的演講，聽後讓許多人感覺不過癮。後來筆者將此事告訴時任萬里秘書的朋友，他告知，外界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習恰恰是那種辦事深思熟慮，說話最有條理，最有邏輯的人，並舉了許多例子。自此筆者對習仲勳有了全新的認識。


陳雲同習仲勳一樣，都是經歷了新中國的政經治理和「文革」後的撥亂反正，其間每走出一步都可謂舉步維艱，特別是在中國還有中國特色的「左」和「右」的干擾。兩部電視片亦明明白白地告知受眾，中國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有研究者喜歡將35年前後的兩個「三中全會」孰輕孰重做一比較，或傾向於「政」，或傾向於「經」。有稱那次分量更重，有稱這次改革更難。其實分量無所謂輕重，都會在中國的未來留下重重印記。


「新三中」更似守業

筆者傾向於看重此次改革的難度，細讀「三中全會」的公報亦深刻向外界告知了這一難度，有謂「行百里者半九十」，中國現在的貧富問題，民眾預期值提高問題，資源問題，水及大氣污染問題，腐敗問題，等等，哪一個問題都需花費巨大的人力和物力解決。僅一個經濟增長速度問題把握起來就進退兩難，不壓低速度，那些結構的調整、資源的重組就永遠是一句空話；速度若降到一個微妙尺度，就業及各環節的脫離就立馬顯現，不可掉以輕心。


35年前的那次三中全會屬於撥亂反正，革故鼎新，期盼變革的國人一呼百應。而此次三中全會則牽涉到利益重新調整重新分配，觸及自家人利益更多，國人對風險的承受力更為敏感。「老三中」彷彿創業，「新三中」更似守業，創業難守業更難。就挑戰風險而言，此「三中」難度不亞於彼「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