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盡教育﹕小混蛋與老混蛋

【明報專訊】大約20年前，王師奶仍是雲英未嫁，行經窩打老道果欄對面，一間樓梯底鐘表檔前，兩父子正在口角，父親大約60歲，兒子大約30多些。相嗌唔好口，父親厲聲大罵「你正一畜生」，兒子以柔制剛，以溫和語氣回敬﹕「係呀，畜生生畜生吖嘛。」王師奶立時歎為「聽」止，這招連消帶打，何止四両撥千斤，激得做父親的眼坦坦。


小婦人忽然想起這經典的一幕，是中大前校長劉遵義批評衝入港大校委會的學生是「被寵壞的小混蛋」，這和上述父子口角的活劇頗為相似。王師奶經常被老爹訓導，千萬不要和人拗撬政治和宗教，否則一定不歡而散，尤其是政治，多數牽涉利益，有了主觀立場，對錯難分。王師奶寫這篇《小混蛋與老混蛋》絕對與政治無關，更非扮公正，各打三十大板。


罵人「混蛋」 有失斯文

「混蛋」絕對是一個貶詞，《辭海》這類正派的書不會解釋，硬要追根溯源，勉強可和「混沌」拉上關係。「混沌」含義有一嚿雲嗚吓嗚吓的意思，慢慢傳到市井俚俗的人口中，便變成「混蛋」（純屬推測，不可作準）。蛋字本身有原罪，鬧人語好多與蛋有關，如「壞蛋」、「臭蛋」、「滾蛋」，甚至二戰後流行的譏諷語Egghead都唔係好嘢。老舍在《柳屯的》有 「那個老頭子混蛋哪」，王西彥在《夜宴》也寫過「這可惡的東西！真混蛋」，冰心也寫過「什麼批評家，是一群混蛋」。


小婦人這樣雞啄唔斷，無非想證明「混蛋」不是好東西，不論小混蛋、老混蛋都是罵人語。劉遵義罵大學生是小混蛋，有點失身分，某專欄作家罵劉遵義是老混蛋也失斯文。以王師奶老爹的家教標準來說，這些都是市井之語，有教養的人不應出之於口。


「老混蛋生小混蛋」？

劉遵義和一群港大學生無血緣關係，當然不會像那對父子「畜生生畜生」而引伸為「老混蛋生小混蛋」。王師奶午夜思量，如果上一輩的人多是老混蛋，下一輩真有可能變成小混蛋，含蓄的說叫耳濡目染，霸道的叫洗腦，草根的叫「唔好大教壞細」。走筆至此，忽然想起孟母三遷這故事，真係服得呢位孟大媽好交關。


憂香港成「混蛋之都」

每日打開報章，扭開電視機，收音機都是一片嘈吵，香港人成日話祖國同胞嘈，其實香港人（好似有啲政治唔正確）最近在否決政改、食水含鉛、局長炒魷、港大副校長都嘈得好交關，耳根無一刻清靜，真係想去大嶼山住佢一頭半個月，遠離是非之地。


不要以為王師奶今日所寫的「鴻文」與教育無關，小婦人正擔心香港充滿這麼多小混蛋老混蛋的彈丸之地，如何讓那些尚未成形的「蛋」有啖清新空氣可吸，他日不致初則小混蛋，繼而老混蛋，再繼而老少混蛋大兜亂。此情此景，香港變成混蛋之都指日可待。悲哉！


作者簡介﹕不是普通師奶，家中米缸有幾多斤唔知，但對香港教育界有幾多牛鬼蛇神，有幾多「嗚喱單刀」措施，卻一清二楚。「論盡教育」絕不手軟


文﹕王師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