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1985年7月,對司徒華與李柱銘來說是特別有意義的日子,兩人自此擔任基本法草委成員,同年9月又一起加入立法局,幾年間兩人不斷開會,「早餐一起吃、午餐一起吃、晚餐一起吃,甚至消夜也一起」,可謂朝夕相對。
但數最有趣的小插曲,李柱銘憶述是84年12月19日,當時兩人同赴北京看《中英聯合聲明》草簽,還記得在北京飯店的一晚,港方代表聚在一起喝東西,「當晚有廖瑤珠,我認識她,她是律師,但華叔與她不熟,大家坐下來,廖瑤珠很多話說,說着說着大家靜悄悄離開,這個走,那個走,剩下華叔與她。我也走了,但我不是避華叔,我是避廖瑤珠!第二天早上華叔找我,說『乜你們咁㗎,與廖瑤珠傾偈,個個又走晒,不過後來我都明白你們為何個個會這樣』。」事隔多年,馬丁憶起此事時仍笑不攏嘴。
至於草委在北京開會的日子,李柱銘用私伙的查竊聽機探測兩人在北京飯店的房間是否遭竊聽,「若(查竊聽機)嗒嗒嗒嗒很急的響,便是有問題」,酒店房間例如掛畫的地方、露台等,大多有竊聽器,兩人唯有躲在洗手間開大水喉商議密事,真的是廁所密談。
談准否恢復草委職
人大常委會特開會
1989年六四事件後,華叔與馬丁辭去基本法草委,不過後來有聲音認為兩人應做回草委,至少「睇住這班人,否則無人知裏面發生什麼事」,但華叔不同意。
「當時梁振英做了基本法諮詢委員會的秘書長,代了毛鈞年,毛鈞年病,所以梁振英上,梁振英當時很年輕,因此我確信他一定是共產黨員,若不是沒理由給這個位這後生仔做。」馬丁說,梁振英上場後,擱置了諮委會工作,草委「自然散了」,但鄧小平說了基本法起草要5年內完成,很快便夠鐘,89年尾又重開草委工作,最重要是有關政制的部分未「傾妥」,法律界便希望馬丁等人爭取做回草委,華叔表明「不想」,但內地人大常委會為馬丁、華叔兩人特別開了一次會,馬丁笑言﹕「真係好特別。」該會議討論是否恢復給他們做草委,但開了兩條件﹕「不可以繼續對中央有敵對的立場」、「不可以要求修改《中英聯合聲明》 」。
馬丁稱,第二項條件不是問題,「但第一條,意思是我回去便不能批評他們?我由頭到尾都沒有敵視或敵對他們嘛,我和華叔爭取的東西,沒有超出中國政府答應給香港,民主?符合《中英聯合聲明》及《基本法》」,最終亦因此項要求,兩人沒有做回草委。
許家屯分別邀組黨
黃色平治交換情報
華叔與馬丁分別成立了支聯會、港同盟(民主黨的前身),其實當年內地早就看到了兩人的政治潛能,時任新華社香港分社社長許家屯於1987年底分別約見兩人,邀請兩人在香港組黨,但指兩人背景不同,認為馬丁應與李鵬飛、張鑑泉組中產黨,華叔就組織基層政黨。
「我記得是去跑馬地,(許家屯)先約見我,第二天約華叔……我駕着一部黃色的Benz(平治)送華叔,見面後再接華叔去天星碼頭。」兩人一碰到便交換資料,核對許家屯開出的條件,唯一不同的是,許家屯對華叔說,錢的問題不用擔心,但就沒對馬丁說,不過兩人反應一致,對一個共產黨員開腔邀請他們在香港組黨大感驚訝,「當時大家不敢講『黨』字,香港只有共產黨或者國民黨,好像後來我們也只是組織港同盟,也沒個『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