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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人誌:黃浩銘的使徒行傳長青網文章

2019年04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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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bmitted by 長青人 on 2019年04月05日 13:35
2019年04月05日 13:35
新聞類別
港聞
詳情#
【蘋果日報】浩銘,這個名字,是黃媽媽找「師傅」起的。因為屬木,因此名字要有水及金。
但黃浩銘此刻的命運,卻跟水字旁的那個「告」字糾纏一起,屢受牢獄之災。
面對4月9日的「佔中九子」案判決,30歲的黃浩銘做好了再次入獄的準備。他找來36本書,打算在監獄內閱讀,按照每個月只可收六本書的規定,他大概估計到今次的刑期,約莫是九個月,扣除獄中行為良好的減刑,
應會在監獄度過六個月的時間,儘管這些「煽惑他人」的控罪,最高監禁可長達七年之久。
「中一開始信耶穌」,黃浩銘在沙田下禾輋村家附近一間老牌街坊餐廳,一邊吃着喜愛的鹹蛋蒸肉餅飯,一邊講述黃家三代人在沙田生活的故事。問他會否在獄中懷念這個午市套餐,黃浩銘說鍾意食米線多些。
短短的一餐飯,黃浩銘多次停下筷子,向跟他打招呼、關心他近況的街坊回話:
「冇得搞,冇得搞,冇得選嘞,俾政府DQ咗!」「仲有機會,Q我五年之嘛!」
按法例規定,任何人被判入獄刑期超過三個月,五年內不得參加各級議會選舉。
過去兩年,黃浩銘因為社會運動,兩度坐牢,一共度過半年監獄生涯。他說當時「坐監係預咗,但係冇諗過咁長」,「幾個禮拜,最多唔係一個月」。黃浩銘現時「已經有五個案底」在身。
黃浩銘憶述之前參加沙田區議會選舉,「有位老人家走埋嚟同我講:阿銘,呢一屆可能係我投畀你嘅最後一屆。因為佢覺得四年後自己唔喺度,事實上,四年後,佢真係唔喺度。」
撰文:黎加路 攝影:許頌明
在沙田瀝源老街坊的眼中,「左睇右睇」,黃浩銘都予人一種討人歡喜的鄰家大男孩的感覺:快人快語、醒醒目目、肯為街坊做事,還有正義感。難怪在兩次沙田區議會選舉中,得票率都超過四成,僅以些微之差敗給對手,被譽為是「高票落選」。第一次參選時,黃浩銘只有23歲。
外號「村長」的黃浩銘,三代人都在沙田禾輋生活,是百分百的「沙田友」。黃浩銘為選舉,寫了一篇《瀝源三代人》自白書,透露人稱道叔的爺爺,在上世紀40年代末隻身從大陸來港,投靠沙田上禾輋村的西林寺,得住持及朋友幫助,在村內開設權記飯店,落地生根,養大他的爸爸、姑媽和姑姐。
黃浩銘喝着凍檸茶,講述了一些在自白書內未有提及的資料:爺爺的祖籍是廣東南海縣,30年代著名編劇家南海十三郎,正是爺爺的舅父。
一生傳奇的南海十三郎,與黃浩銘爺爺之間的交往,無從稽考,但有點巧合的是,南海十三郎的原名叫江譽鏐,跟黃浩銘的名字一樣,有水也有金,後來才改名叫江楓,80年代在瑪嘉烈醫院病逝。
毓民開啟大門 長毛影響至深
黃浩銘是家中長子,有兩個妹妹,一個弟弟。九廣鐵路,可以說是他成長的「記憶的路軌」。下禾輋村離沙田火車站不遠,黃浩銘就讀的理工大學,就在鐵路終點的紅磡火車站;後來修讀碩士的中文大學,也在同一路軌相反方向的馬料水大學站。兩點一直線,家就在中間。由出生到現在,都沒有離開過下禾輋村,只有一次,差些被「逐」出家門。事緣於黃浩銘投身社會運動後的2013年,時任特首身邊的一名紅人,刻意提醒身為沙田鄉事委員會核心成員的黃浩銘父親,「如果你個仔(在施政報告地區諮詢期間)狙擊CY,有人會搞你間屋」。未幾,果然有報章煞有介事報道黃浩銘與家人在下禾輋村所住的居所,涉嫌僭建及更改農地用途。黃浩銘在臉書憤怒回應,「我就快俾我老竇老母趕出去,要瞓街瞓天橋底,梁振英你開心啦?」
修讀社會政策的黃浩銘,自言曾想過當公務員。他回憶稱:「2003年,15歲,讀緊中三,對政治冷感,街上50萬人大遊行,自己喺機舖打緊機。」
按照黃浩銘的說法,直至2008年,在網上看到黃毓民在選舉論壇大鬧李慧琼那一幕,才對政治發生興趣,開始收聽網台,被毓民的口才吸引,再受蕭若元、梁國雄的啟發。同年,只有20歲,還在大學念書的他,毅然加入社會民主連線,簡稱社民連的政黨。
黃浩銘坦言,「長毛(梁國雄)影響我最大,毓民係開咗我道門,呢個係不能迴避嘅事實。」俗語有謂,因了解而分手,2015年「五區公投」之後的社民連分裂,黃浩銘與長毛並肩作戰,而為他打開政治之門的黃毓民,則分道揚鑣。問起這件事的感受,黃浩銘說,「當初滿心熱血,你話我儍仔都好,諗住入嚟做啲嘢,見到啲人事權鬥,好冇癮吖嘛。」他坦言,對於長毛及毓民最初的觀感,到最後,剛好相反。「08年,第一次對長毛有認識,覺得呢條友好騎呢,爛撻撻……」黃浩銘回憶稱。
直至2010年元旦大遊行,長毛進行例牌的抬棺材抗議,四個人抬的道具棺材,剛好三缺一,黃浩銘二話不說,馬上埋位,當時他還未與長毛認識。就這樣,在政治的路途上,黃浩銘第一次與長毛進行如此緊密的合作。他幽默地說,「之後,唔使我抬,因為我矮。」
三代為村民服務 道不同彼此尊重
黃浩銘說,「緣份,好多嘢都係緣份。」2012年秋天,他開始做長毛梁國雄的議員助理,一直到長毛被政府借意DQ為止。起初,黃爸爸聽到兒子跟長毛一起工作,甚為不悅。後來,見到長毛落沙田為兒子站台拉票,交往之下,對長毛的印象改觀過來。黃爸爸身為沙田鄉事委員會執行委員會成員,以及下禾輋村非原居民代表,被視為保守鄉事派的同路人。兩父子的政治理念固然不同,連宗教信仰也談不來,黃浩銘是基督徒,黃爸爸會跟鄉紳們到車公廟求神拜佛問卜。唯一相同的是,黃家三代人,長久以來,為下禾輋村的大小事務,諸如防火救人,街坊福祉,都義不容辭。對於這位醒醒目目的世姪,沙田鄉事派自然想招攬旗下,黃浩銘透露,當他開始投身社會運動時,有地區的鄉事派大佬跟他說,會「撐佢做社會賢達」,想「舔佢過去」。黃浩銘認為,即使大家道不同,但係之間都有一個尊重,直到現在,「見到面一定會打招呼。」黃浩銘有點動氣的說,「原居民唔係個個好似何君堯呢隻。」
黃爸爸見到兒子參選2011年沙田區議會選舉,「覺得個仔唔係吹水,真係想幫街坊做嘢喎」,於是不惜得罪鄉事同路人,毅然在自己多年來的地頭,為黃浩銘拉票。父子感情最終大於一切。黃爸爸對浩銘最情切的一幕,莫過於2017年律政司對在反新界東北發展一案中,被控非法集結,判罰120小時社會服務令的黃浩銘及其他被告,提出刑期覆核,結果法院一反常態,改判入獄13個月。黃爸爸在法院外,眼見大批攝影記者團團圍着囚車,隔着車窗,用閃光燈影個不停。在江湖上打滾的黃爸爸,此刻跟任何一位父親一樣,內心也開始慌張,捉着現場的攝影記者,緊張地問,「有冇見到黃浩銘喺入面呀?!有冇見到呀?」畢竟這是自己兒子第一次離開家人,面對無法預料的牢獄生涯。
一拖再拖的婚期 準備二次寄出的信
黃浩銘第二次入獄,是翌年審判的雨傘運動旺角佔領區清場「刑事藐視法庭」罪,被判入獄四個月。
連串的審判及入獄,打亂了黃浩銘的結婚計劃。他有點動氣及無奈地說,「已經影響咗我嘅人生規劃,因為原本我係諗住同我嘅未婚妻喺拍拖12周年嘅時候結婚。已經打爛晒我嘅算盤,我依家即管睇吓今次刑期有幾耐,先至考慮同我嘅未婚妻拉埋天窗。」
同是基督徒的女友,曾經一度因為不喜歡黃浩銘全情投入社會運動,而跟他分手。黃浩銘珍惜這段可以重新復合的姻緣。未婚妻的家庭是一個基督教家庭,家人開始理解黃浩銘所做的一切,只是希望他日後「唔好行咁前,唔好搞咁多嘢。」黃浩銘慨嘆地說:「我同時明白一樣嘢,個政權係唔會自己改變嘅。當我哋香港人唔走埋一齊,每一個支持民主嘅人唔走埋一齊嘅話,個政權係唔會理你。」
黃浩銘覺得受牢獄之苦是上帝的一種祝福。他說:「我入到去就睇使徒行傳,好似當年嘅信徒咁,傳福音要坐監,保羅都要坐監。我依家做緊嘅嘢係傳福音嚟㗎。」黃浩銘希望大家不用等到死後才可進入天國,希望天國降臨人間。他期望的是:「人與人之間建立起一個公平正義,互相守望嘅社會,希望香港變成咁。」
黃浩銘將上次入獄時未婚妻寫給他的信件,逐一打印好,吩咐她萬一自己再次入獄,就將這些信重新逐一寄到監獄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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