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報專訊】「有冇人識揸車呀？」8號新巴的「生死時速」幾秒內，坐在車長位旁的乘客李小姐最先發現車長暈倒，她臨危不亂大聲求助，雖因時間太短未能阻止撞車，但她的叫聲及巴士的「左搖右擺」，已令部分乘客及時警覺做好準備。當時巴士乘客各出其謀自救，有人屈身抱頭，有人索性坐在地上，一名六旬漢當時緊擁着妻子和只有1歲大的孫兒，只盼撞車時減低受傷程度，結果3人只受輕傷，乃不幸中大幸。
車長「吖」一聲倒下 復流口水
車長暈倒令巴士失控釀禍，坐在最接近他位置的李小姐憶述，當時正在看書，突然間聽到車長大叫「吖」一聲，她抬頭赫見車長已昏倒，整個身軀側向一旁，再撞上司機位的閘門。
李小姐心感不妙﹕「（司機）控制唔到部車，一路溜落去（斜路），又轉唔到彎，又踩唔到（腳掣）」，千鈞一髮間，她站起來高喊「有冇人識揸車呀？」，惟幾秒後巴士已撞向私家車，衝力之大令她跌倒地上，看不到相撞一刻。她爬起來時，見車長流着口水，事後她被抬上擔架送院檢查。
巴士「貼壆行」 坐地上降重心
新巴落斜撞私家車前搖擺溜走逾百米，敲響了乘客的「救命鐘」，腿部受傷的葉先生表示，當時他和太太坐在上層，眼見巴士左搖右擺，又「貼住壆咁行」，估計車長出了意外，但車速很快，令他打消「救車」念頭。葉先生看到不少乘客屈身抱頭，躲在座位與座位之間空隙，他自己也立即坐在地上，「盡量降低重心，撞車時都無咁傷」。意外後葉跑到下層司機位，恰好有一名休班消防員乘客，兩人合力扶正昏迷的車長，以防他有生命危險。
同在8號巴士上六旬的張氏夫婦，在意外中患難見真情，張先生指當時正帶着1歲大孫兒在柴灣看完醫生，乘車回家，意外前巴士行車不穩，他已有預感會撞車；而坐在「路口位」的妻子手抱孫兒，只有一隻手可抓緊扶手，但另一邊有丈夫「強力臂彎」保護。張先生稱意外時乘客大叫救命，幸各人早有準備，他和妻子撞傷肋骨但無大礙，孫兒亦無恙。
被撞九巴客 未及反應滾落梯
至於被撞的118號九巴便不如8號新巴般「幸運」，車上多人受傷，坐在上層樓梯旁的黃先生稱，撞車時正在看報紙，未及反應已從座位掉下並滾下樓梯，撞傷腰和右手，他站起來看到車頭玻璃全碎，坐在前排的乘客流了不少血，最前的長者血流披面，但車內不算混亂。
另一名乘客黃先生亦稱，車禍時他坐在下層最後排，不少長者乘客站不穩仆倒；不少九巴企位乘客被撞至頭破血流，甚至一度昏迷及「斷片」，即無法憶起撞車情况，但比起困在的士廢鐵中的3名死者，一眾巴士乘客其實都是幸運兒。
明報記者 林耀華 黃熙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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