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資制度要改 有教無類的津中不應受罰

【明報專訊】聖士提反女子中學懸崖勒馬，擱置轉直資，事件雖然暫告一段落，但驅使傳統名校轉直資的誘因並未消除，直資制度的真正問題並未解決——多間津中名校放棄有教無類的教育理想爭相變成貴族學校，固然令人扼腕，但問題的癥結在於現制度下直資學校擁有不少制度及資源優勢，對津校構成不公平競爭，變相懲罰堅持有教無類的津貼學校；這種土壤若不剷除，心思思轉直資的風氣是難以扭轉的。


教育的一個重要目標，是為所有學童提供平等的學習機會，只要他們有能力和努力，就有機會脫穎而出，向上流動；然而，異化了的直資制度金錢掛帥，不利中下層，政府必須全面檢討，讓學生不論貧富都有公平合理的接受優質教育的機會。


直資制度設計的本意，是容許部分學校引入彈性，獲得政府資助之餘，容許學校收取額外學費，並可自主收生，更靈活地安排教學。只是，制度被部分不負責任的教育工作者濫用，近年傳統名校更紛紛轉直資，學費愈加愈貴，連一般中產家庭也望而卻步。港島傳統津中聖士提反女子中學早前擬申請轉直資，就引來不少舊生及公眾強烈反響，校方終於前天決定擱置申請。連同上月底聖保祿中學轉直資申請被教育局否決後，這一輪轉直資潮被暫時煞住，但不代表問題解決，直資制度的問題原封未動。


教育工作者的一個神聖任務，是有教無類，讓學生藉知識改變命運。只是，近年愈來愈多津校選擇轉為直資，引來「教育只為有錢人服務」的批評，而現時教育制度的設計出了問題，令情况惡化。


直資制度的一大流弊，是變相鼓勵甚至引誘津校轉為直資。直資學校有多項特權，例如可在收取政府津助之餘多收學費，可自主收生毋須中央派位，也可自行選擇教學語言毋須「上落車」。在這情况下，直資學校學生接收到的教學資源較一般津校生為高，甚至可以高一倍有多；「直資」一詞也被家長解讀為「優質名校」的代名詞，爭相報讀，結果學生來源發生微妙變化，直資學校收到更多成績與家境俱佳的學生。


訴諸道德審判非良策

協助學校有教無類方治本

反觀那些堅持留在津貼系統的傳統津校，卻要面對優秀學生來源減少的困局，接受中央派位也自然收到部分家境欠佳的學生，若公開試成績下跌，家長也開始卻步，很容易滑入「惡性循環」。如此這般，那些堅持有教無類、留在津貼制度的學校，變相受到懲罰。這公平嗎？


怎麼辦？政府必須認真檢討現行的直資制度，正如香港中學校長會主席李雪英所言，「在學校運作上，政府給予直資學校更大的彈性，包括行政、課程、收錄學生、公布收生結果等，在在讓人深信直資佔有優勢。直資學校是否優勢盡佔，影響其他公營學校的發展，政府絕對有責任檢討、解釋」。


為什麼本意良好的直資制度會異化成變相「懲罰好人」？究竟直資制度出了什麼問題？應該如何糾正？我們認為，政府必須聯同教育界各持份者認真總結直資制度的利弊得失，亡羊補牢。


部分津貼學校放棄有教無類的教育理想，固然應該受到批評，但事事訴諸道德審判，動輒要學生上街抗爭，也非最佳辦法。政府應該從政策入手，勿再變相懲罰津貼中學，政府應該讓這些學校可以公平競爭優秀學生，讓津中有合理的條件堅持有教無類的理想，讓中下階層的子女可以透過個人努力，只憑成績而非金錢，便可以得到良好的教育，憑知識改變命運，這是促進社會流動的正途。


歡迎回應 editorial@mingpa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