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訪手記﹕「過度漢化」 隨時誤事？

【明報專訊】西藏採訪最大的障礙，除高原缺氧之外，就是語言不通。離開首府拉薩南行，漢語交流相當困難。有旅行社職員透露，西藏十分敏感，若要找懂藏語的嚮導，只能透過編譯局聘請。熟悉國情者都知道，記者採訪若驚動官方，無異於邀請官方線眼「陪同」採訪。


曾多次在西藏採訪的同行建議，最可行的辦法，是到當地再找通漢語的村民作臨時翻譯。但同時也要警覺過度漢化的藏民，因為這些人很可能是村幹部，或是他們的密友，隨時可能「舉報」記者。


記者在貢嘎縣找到中印戰爭老兵旦增所住的村落之後，多次以問路來試探村民的漢語水準，終於找到一名30歲出頭的村民。他的穿著較為漢化，漢語也較為流利，問起他的名字，他還隨地找來一根樹枝，蹲在地上比劃，舉止淳樸。記者提出讓他幫忙翻譯與旦增的對話時，他也爽快答應，並堅拒收取報酬。


民政局：採訪須幹部陪同

老民兵旦增只能說最基本的漢語，記者透過上述村民解釋來意後，旦增執意要先致電負責向他發放福利的民政局。對方在電話中用純正漢語對記者打官腔：「你們不可能就這樣採訪的，必須找一個村幹部陪同。」隨後又對旦增說，現在壞人多，必須有防範，必須讓村幹部陪同。無奈之下，記者只能賭一把，同意村幹部陪同採訪。所幸村幹部當天都外出開會，一時趕不回來。這時旦增又恢復了淳樸和熱情，讓記者隨便問、隨便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