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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報專訊】上海金山地區上月發生了一宗「集體散步」。6月23日，上海市環科院網站公示《上海化學工業區產業發展規劃（修編）的環境影響評價報告書》，此次修編主要是擴大原先規劃的煉化一體化項目。
或因外界盛傳PX（對二甲苯）項目將落戶位於金山的上海化學工業區，金山區政府特意在公示前一日發布《告市民書》，明確表示修編後的規劃裏沒有PX項目，將來上海化工區內也不會有PX項目，呼籲市民不要非法聚會。
可惜，金山市民並不買帳，不僅抵制子虛烏有的PX項目，也反對煉化一體化項目擴張。
6月26日，上海市政府在金山區舉行市民意見徵詢會，會後宣布：經慎重研究，要求上海化工區管委會終止本次環境評價工作。
回顧整個過程，實在無法對這樣的「維權勝利」感到高興，因未來將付出更大的代價。
從法律角度看，此次遊行如果屬於非法行為，但並沒有集會者因此被起訴。執法者在維穩思想指導下，按照「法不責眾」的原理，自己也是在違反「有法必依」，本質上是在踐踏法治社會建設之大計，慫恿民眾通過非法律途徑解決問題。而當民意平息，又會將問題拋諸腦後，不再考慮開通正當的民意表達途徑，最後就是在這種「中國式維權」歧途上一路狂奔。
世上沒又會跑又不吃草的馬
從公民社會角度看，民眾勇於表達自己對公共事務的觀點，也算是一種進步。但金山的抗議者距離真正的「公民」還很遠，因為公民關心社會不僅僅處於對一己私利的考量。只顧自己利益的，頂多算是「鄰避」——在我家門口建造垃圾填埋場？不行！變電站？不行！PX項目？不行！但是你可以造得遠一些，遠到不會有損我的利益，至於別人，那沒關係，有本事自己鬧去。這種心態顯然與「人人為我，我為人人」的公民社會基礎背道而馳。
實際上PX的毒性很弱，整個項目對環境的污染也未被證實，只要建設、運營得當，事故概率也很低；擴建項目尚未經過環評，有毒有害更是主觀臆斷。除了不信任政府的心理作祟外，能看到的顯性影響只是「化工區」邊界迫近，將打擊本地房價及旅遊經濟。
從經濟學角度看，所有的收益都有成本，惟有大小、顯隱差別。維權保住了金山樓價和旅遊，也安撫了市民脆弱的心，但成本在哪裏？項目不擴建將影響企業利潤，使得其納稅下降、招工減少，這對當地人而言是間接福祉。更隱蔽的在於，基礎化工原料供應減少，導致化工下游產品價格走高，以蝴蝶效應理論看，這對物價的整體影響可能會被層層放大。
記住，這世上從來都沒又會跑又不吃草的馬。
作者是內地資深傳媒人
或因外界盛傳PX（對二甲苯）項目將落戶位於金山的上海化學工業區，金山區政府特意在公示前一日發布《告市民書》，明確表示修編後的規劃裏沒有PX項目，將來上海化工區內也不會有PX項目，呼籲市民不要非法聚會。
可惜，金山市民並不買帳，不僅抵制子虛烏有的PX項目，也反對煉化一體化項目擴張。
6月26日，上海市政府在金山區舉行市民意見徵詢會，會後宣布：經慎重研究，要求上海化工區管委會終止本次環境評價工作。
回顧整個過程，實在無法對這樣的「維權勝利」感到高興，因未來將付出更大的代價。
從法律角度看，此次遊行如果屬於非法行為，但並沒有集會者因此被起訴。執法者在維穩思想指導下，按照「法不責眾」的原理，自己也是在違反「有法必依」，本質上是在踐踏法治社會建設之大計，慫恿民眾通過非法律途徑解決問題。而當民意平息，又會將問題拋諸腦後，不再考慮開通正當的民意表達途徑，最後就是在這種「中國式維權」歧途上一路狂奔。
世上沒又會跑又不吃草的馬
從公民社會角度看，民眾勇於表達自己對公共事務的觀點，也算是一種進步。但金山的抗議者距離真正的「公民」還很遠，因為公民關心社會不僅僅處於對一己私利的考量。只顧自己利益的，頂多算是「鄰避」——在我家門口建造垃圾填埋場？不行！變電站？不行！PX項目？不行！但是你可以造得遠一些，遠到不會有損我的利益，至於別人，那沒關係，有本事自己鬧去。這種心態顯然與「人人為我，我為人人」的公民社會基礎背道而馳。
實際上PX的毒性很弱，整個項目對環境的污染也未被證實，只要建設、運營得當，事故概率也很低；擴建項目尚未經過環評，有毒有害更是主觀臆斷。除了不信任政府的心理作祟外，能看到的顯性影響只是「化工區」邊界迫近，將打擊本地房價及旅遊經濟。
從經濟學角度看，所有的收益都有成本，惟有大小、顯隱差別。維權保住了金山樓價和旅遊，也安撫了市民脆弱的心，但成本在哪裏？項目不擴建將影響企業利潤，使得其納稅下降、招工減少，這對當地人而言是間接福祉。更隱蔽的在於，基礎化工原料供應減少，導致化工下游產品價格走高，以蝴蝶效應理論看，這對物價的整體影響可能會被層層放大。
記住，這世上從來都沒又會跑又不吃草的馬。
作者是內地資深傳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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