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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步返工旅行 十多年不離身 社工披戰衣日日悼六四長青網文章

2019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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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bmitted by 長青人 on 2019年05月12日 06:35
2019年05月12日 06:35
新聞類別
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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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日報】【六四30年】社工黎國傑,家中有一衣櫃的「六四戰衣」,印上「平反六四」的口號,穿在身上在城市遊走,像一幅幅另類的流動風景。黑的、白的,儘管T恤上民主女神高舉的火炬在褪色;儘管車廂內的低頭族,根本沒空看上一眼,他還是很堅持。跑步、坐港鐵,甚至和妻女去外地旅行,十多年來,無懼北風橫吹,他都穿在身上。「至少可以藉呢件衫,表達信念」。提醒自己提醒別人,不要遺忘這段30年前血染的歷史。「有啲人叫我唔好咁執着,但當權者又點解要咁執着,唔畀我哋提呢?」悼念、毋忘,可以不同方式,可以很日常,誰說只是一年一度行禮如儀?是日穿上招牌戰衣受訪的阿傑反問。
記者:呂麗嬋
「年前李克強訪港,喺麗港城有個穿上六四Tee嘅男人被警察拉走,我即時收到幾個同事嘅電話,問係咪我?我話梗唔係啦,不過可見我呢個形象,原來喺朋友圈已入心入肺。」43歲任職院舍社工的阿傑說。每年5月,支聯會都會舉辦六四長跑活動,今年就由尖沙嘴鐘樓跑到中聯辦,全長30公里。「09年開始參加,嗰時仲係20公里」。里數與周年掛鈎,一跑10年,阿傑笑說就是跑到變全馬(42公里),仍會繼續:「平反六四,係有啲遙遠,但好多年前,都冇人可以想到,有朝一日太空船可以上到月球。」
阿傑:「有啲朋友見到覺得驚,好唔自然,覺得你搞敵對,擔心你好激,總之就係異類,其實我唔打得又唔衝得,只係着住件衫以和平表達嘅方式展示我認同嘅信念,如果你有反思,呢件事就有意義。」
自言只是升斗市民,性格又內斂害羞,讓穿上戰衣成為日常,他直言初時總怕別人投以奇怪目光,成為「異類」。「唔係遊行唔係示威,最初着返工,都會擔心唔知同事點諗……」硬着頭皮繼續,說服自己等於有些人會着心口印上大個牌子的T恤,只是「呢個牌子(支聯會)唔係大家認識嘅牌子」。穿着穿着,原來沒甚麼,有時更成為與別人打開六四話盒子的契機;有時在路上跑,又會驟變為同路人的標記,互不相識點頭微笑,總讓他心頭一暖。大抵「平反六四」四個字,牽動一代人的心,可以是沉痛、可以是憤怒,甚至是尷尬,但阿傑說,請不要麻木無感。
「要記住,當年有班學生,為民主運動付出咗好多。」89年,阿傑仍只是中一學生,但他直言,六四,是最好的公民教育,是讓他對政治,對香港,對國情港情,投入關注的一粒種子。「華叔(司徒華)對我影響好大,我最記得第一年參加六四長跑,就見到華叔,當時佢已經係個老人家,佢同大家講,要跑落去,直至六四平反。」敬重華叔對民主的執着、對國家的情懷,他說:「就算係自稱左派的人,對華叔都好尊敬,欣賞佢嘅擇善固執。」自那次開始,阿傑每年都參加長跑,是對自己的承諾。
支聯會人手不足,所謂的長跑隊,基本上是「無人駕駛」的自由活動,聚集了一班喜歡馬拉松的跑友,透過手機群組相約友誼跑,左中右舉辦的跑步比賽,他們都會參加。只是物換星移,社會分裂,大氣候早改變,說起六四,昔日一同去燭光集會參加大遊行的同路人,勸他「往前看」;年輕人說是「鄰國之事」,不予理會。「佔中之後,社會壁壘分明,工聯會嘅國慶跑,我參加咗5、6 年,最近一次,都係着住件六四Tee,沿途不斷俾人指罵,話我嚟踩場,唔尊重大會……」雖是不太愉快的經驗,但他說未來仍會繼續參加,還要盡力跑,爭取好成績爭取上台領獎,讓更多人有機會看到戰衣上的訊息。
「可以的話我會想報名參加澳門馬拉松,想試吓水溫,確定一下係自己諗多咗,定係根本連入境都入唔到。」作為社工,他說初心從沒變,有些人用言語、有些人用文字,他就用一件衫、用衫上的口號,助身邊認識或不認識的人,喚回遺忘了的記憶,也許沉重,卻也卑微。
黎國傑指:「有啲朋友見到覺得驚,好唔自然,覺得你搞敵對,擔心你好激,總之就係異類,其實我唔打得又唔衝得,只係着住件衫,以和平表達嘅方式,展示我認同嘅信念,如果讓你有反思,呢件事就有意義。」
「政權用不同方法,唔想你去反思呢件事,正因如此,我覺得更應該堅持,我衫上嘅訊息,令你知道我係乜嘢人,知道我嘅堅持,我覺得係正面多於負面。」阿傑說,這件衫,就像一面照妖鏡,看到一個人的價值觀。「無力唔等於冇嘢可以做,做社工,就係想影響身邊人,至少要記住,呢啲係做人嘅基本價值。」在他心中,這從來都是大是大非。「最開心係有個朋友P咗張圖畀我,係我着住戰衣跑步,背景係萬里長城,希望真係可以見證呢一日。」阿傑說。
倫sir:「唔係參加燭光集會先係悼念,跑步就係最生活化嘅悼念,參加座談會、睇一本書甚至寫一篇文,有何不可?」
與黎國傑抱相近想法的,還包括首年參加六四長跑的社會工作者總工會會長倫智偉。月前中大跑,人稱倫sir的他就身披寫上「平反六四越走越近」口號的T恤出戰,他說戰衣由來有段古:「上年我跑咗16、17個比賽,其中一個係工聯會嘅國慶跑,剛好睇完《消失的檔案》,好氣憤,就以倫彬呢個名報名」。到現場,他乾脆將號碼布改為1967林彬,以他眼中最溫和靜態的方式表達不滿。那想到他那帶點戲謔的跑步照,竟輾轉被貼上一個「跑步谷」,在群組引起一番議論:「有人覺得跑步同政治要分開,有人覺得靜態表達,讓訊息傳達到出去係好事。」
儘管意見不同,但有討論總好過靜如死海。有六四長跑隊成員透過社交媒體說要贈他戰衣,他欣然接受,在中大舉行的馬拉松比賽中披上;今年4月更首度以社總名義參加六四長跑,將平反六四的訊息藉跑步帶進社區。「今日睇也許係越走越遠,但歷史的發展當時係預測不了,可能好遠,也可能好近,邊個講得埋?」1989年,他和黎國傑一樣,也是中一生。「死咗好多人,學校停課,老師講起都會眼濕濕。」愛寫書法的他,幫忙做過一個「冥」的壁報板,只此而已。
直至五年之後,中六那年他出任學生會會長,在儲物櫃發現一盒1989年的錄音帶,才真正認識六四。「那是六四前,喺圖書館舉行有關五四運動嘅講座,主講嘅係教我文學科老師,佢話中共不會容許咁做,會強硬鎮壓……」六四前的分析,竟出奇地應驗了,讓他明白,為何要讀歷史。「我最記得中二時西史老師問我哋點解要讀歷史,嗰時真係答唔出,文藝復興,關我乜事?香港人咁鍾意日本,點解唔讀日本歷史?因為呢盒帶,我終於知道,讀歷史唔係冇用,原來可以落地。」
相隔五年的啟蒙,讓他向文學老師主動求問,探索六四事件的前因後果。一直做青年外展工作的倫sir,明白年輕一代為何對六四「冷感」。「我係70年代出世嘅人,出席燭光集會有時都會覺得好長好悶,何況係從冇經歷過嘅新一代?」
他說不會以狹窄的民族主義角度看六四事件,但也認為絕對不是事不關己。「唔係一味只係參加燭光集會先係悼念,跑步就係最生活化嘅悼念方式,參加座談會、睇一本書,甚至寫一篇文章,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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